“都……都给朕退下!你们要造反吗!”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赵高冷冷地看着殿下这群所谓的忠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看来,诸位大人,是不信咱家,也不信陛下的诏书了?”
他拍了拍手。
“赵成!”
“末将在!”
一声粗犷的应和,从殿外传来。
紧接着,“哐当!哐当!”的甲胄碰撞声,响彻整个大殿。
只见赵高的弟弟,郎中令赵成,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带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入了大殿!
雪亮的刀锋,冰冷的箭头,齐齐对准了手无寸铁的文武百官。
大殿的门,被轰然关上。
瓮中捉鳖!
所有大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再傻也明白了。
这他妈的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廷政变!
“赵高!你……你疯了!”
李斯指着赵高,声音都在颤抖。
他预想过赵高会动手,但没想到,赵高会如此疯狂,如此肆无忌惮!
直接在朝堂之上,动用刀兵,胁迫百官!
赵高走到李斯面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丞相大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咱家,也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现在陛下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
“胡亥公子监国,乃是陛下的旨意,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您说,对吗?”
赵高死死地盯着李斯。
那眼神里,有威胁,有拉拢,也有着不易察觉的嘲弄。
李斯的心,在剧烈地挣扎。
反抗?
看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甲士,雪亮的刀锋几乎要贴到他的脖子上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立刻就会血溅当场。
他死了不要紧,可他李家的富贵,他奋斗一生得来的权位,怎么办?
顺从?
那就等于是上了赵高这条贼船,成了篡国夺权的帮凶!
日后若是禹川公子带着北疆大军杀回来,他李斯就是第一个要被清算的人!
到底该怎么办!
李斯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朝服的衣领。
他看到了赵高眼中那越来越不耐烦的杀意。
也看到了龙椅上,胡亥那既紧张又期盼的目光。
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权力的贪恋,压倒了一切。
李斯缓缓地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他低下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臣……李斯……遵旨。”
这几个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也彻底击溃了其他大臣最后的一点反抗意志。
连当朝丞相都跪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还挣扎什么?
“臣……遵旨。”
“臣等……遵旨……”
一个接一个的大臣,垂头丧气,心如死灰地跪了下去。
王贲站在那里,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看着跪倒一片的同僚,看着卑躬屈膝的李斯,看着耀武扬威的赵高,看着龙椅上那个得意忘形的草包。
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冲垮了他的理智。
“我操你妈的赵高!”
王贲怒吼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冲上去。
“王贲!不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现在冲上去,除了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想想北疆的公子!想想大秦的未来!”
王贲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周围几十把对准自己的刀剑,看着蒙毅眼中的血丝,再看看跪了一地,敢怒不敢言的同僚。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是啊。
冲上去,然后呢?
被当场砍成肉泥吗?
那才是真的蠢。
“铛啷。”
长剑掉落在地的声音,在大殿里格外刺耳。
王贲松开了手,也屈辱地跪了下去。
但他没有低头。
他抬着头,用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赵高和胡亥。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给老子等着!
赵高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满朝文武,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愈发得意。
大秦的天下,从今天起,他赵高,说了算!
……
朝会,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散了。
王贲失魂落魄地走出咸阳宫,立刻返回府中。
“来人!”
他低吼道。
“立刻安排三队最好的人手,出城!往北!”
“告诉他们,就算死,也必须把咸阳宫今日发生的事情,送到禹川公子的手上!”
“快去!”
“是!侯爷!”
三队精锐的王家家兵,换上便装,从不同的城门,悄然离开了咸阳。
然而,他们不知道,一张无形的网,早已笼罩了整座城市。
城外十里,官道旁的密林中。
第一队信使,被数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那些黑衣人,身形诡异,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为首的信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罗网!”
便被一剑封喉。
片刻之后,林中只剩下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另外两个方向,同样的事情,在同一时间上演。
王贲派出的三队人马,全军覆没。
一个时辰后。
赵高的府中。
三封被截获的密信,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赵高拿起信,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
看着那信纸在火焰中迅速卷曲,化为灰烬,他的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王贲啊王贲。”
“你还是太嫩了点。”
“你以为,咱家会给你通风报信的机会吗?”
“天真!”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遥远的北方。
那两份要命的诏书,此刻应该已经飞驰在路上了吧。
一份,赐死秦禹川。
另一份,让扶苏和蒙恬去监刑。
一石二鸟,一箭三雕!
扶苏那个蠢货,向来以仁孝自居,接到“父皇”的旨意,必然不敢违抗。
等他们到了北疆,看到秦禹川已经伏法,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而秦禹川……
赵高冷笑。
他那个好侄儿,虽然拥兵自重,但骨子里,和扶苏一样,都是被那套君君臣臣的礼法给束缚住了。
接到赐死的诏书,他有胆子抗旨吗?
他敢背上一个“反贼”的骂名吗?
赵高不信。
“公子啊公子。”
“现在,就等着你的死讯了。”
“等你死了,这大秦,就彻底是我胡亥的……不,是我赵高的天下了!”
阴冷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不休。
北境,雁门郡。
那些曾经在大秦边境线上烧杀抢掠的胡人部落,被一支从天而降的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碾碎。
为首的主帅,正是大秦镇国侯,禹川公子,秦禹川。
此刻,郡守府内。
秦禹川正懒洋洋地靠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马奶酒,眼神有些放空。
打了这么久的仗,总算能歇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