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朝旁边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汉子立刻上前，像拖牲口一样把陈泰往院子角落拖去。
“啊！不……不要！旭哥！王老板！饶命！饶命啊！！”陈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老天爷啊！”
“造孽啊！”
“快！快把孩子眼睛捂上！”
围观的村民彻底炸了锅！
女人们尖叫着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也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男人们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连连后退。
啊！！我的蛋、我的蛋
角落很快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刘旭面如金纸，双腿抖得像筛糠，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带来的手下也个个面无人色，低着头不敢看那边。
阿峰利落地用白布包好那团东西，像处理垃圾一样随意丢进一个塑料袋，扔到门口的臭水沟里。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王云仿佛没看见，走到小六父母面前。
小六的母亲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是本能地抱着昏迷的老伴发抖。
“老人家，受惊了。小六是我兄弟，他的爹娘，就是我的长辈。这事儿，我管了。”
王云的声音低沉，安抚道，与他方才的冷酷判若两人。
话落，他目光掠过残破的院子，钉在刘旭身上，“冰箱、电视，明天日落前摆回原处。少一样、晚一分——”
他不再往下说，只抬了抬眉。
那一抬，比任何威胁都冷。
刘旭几乎把腰折进泥里，裤裆一片湿凉，“明……明白！王老板放心！”
王云又看向小六，拍了拍他的肩膀：“六子，家里遭了难，你多留几天，好好照顾爹娘。
该看伤看伤，该修房子修房子，钱不够，跟阿峰说，等你爹伤好些了，再回城里。”
小六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想说感激的话，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重重地点头：
“云哥…谢谢云哥！”
王云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整了整风衣，眼神里只剩下无边恐惧的村民，眼神毫无波澜。
“阿峰，回城。”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冽。
“是，老板。”阿峰立刻应声，将擦拭干净的手术刀收好。
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引擎再次低沉地咆哮起来，车灯划破渐浓的暮色。
——
几天后。
小六家的破败土坯房前，那台崭新的双开门冰箱摆放在墙角，外壳锃亮得晃眼。
29寸的大彩电也摆在屋里唯一一张勉强修好的破桌子上。
小六爹的伤在镇医院处理过，虽然还很虚弱，但命算是保住了。
家里被砸坏的东西，刘旭也派人战战兢兢地送来了新的，甚至比原来的还好些。
现在村里人路过小六家都绕着走，连眼神都不敢多瞟一下。
小六安顿好家里，看着爹娘能下床走动了，心也定了下来。
他换了身干净的旧衣服，揣着家里几个鸡蛋和一把晒干的野菜，天不亮就搭最早一班拖拉机去了镇上。
当他风尘仆仆、赶到夜色撩人的时候，已是中午。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冲了进去。
小六他目标明确，直奔夜色撩人三楼。
阿峰正倚在走廊，烟圈吐得慵懒，怀里美女笑得花枝乱颤。
见小六，他挑挑眉，没作声。
小六吸一口气，径直推开办公室的门——
“噗通！”
一声闷响！
小六双膝重重砸在地板上，声音响得连外面走廊都能听见。
“云哥！”
他嘶哑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里炸开，“我这条命，包括我爹娘的命，都是您给的！往后，刀山火海，您一句话！”
话落，他俯身便磕，额角撞在地板上，“咚咚”作响，血珠溅成细小的红梅花。
王云缓缓转椅，目光落在那抹鲜红，良久，才开口：“起来。”
嗓音不大，却压得空气一沉。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里。
阿峰适时地从门口探进头，手里的打火机“啪”地一声窜出火苗。
王云就着阿峰的火点燃烟，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深邃的目光。
“跟着我，把腰杆挺直了。”他看着依旧跪伏的小六，声音平静。
“做牛做马？
用不着。以后，你是我王云的兄弟。”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