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古阵的震动缓缓平息,那双带着警告意味的星辰之眼也渐渐隐去,只留下那道幽深的漩涡门户,如同亘古巨兽张开的嘴,静静地悬浮在星辰平台中央。门户内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强,夹杂着那源自生命本源的呼唤,以及那一丝令人不安的、细微的不协调波动。
“走!”小九看了一眼林风,眼神决绝。到了这一步,已无退路可言。
林风点头,压下心头那丝悸动,与小九一同迈步,踏入了那幽深漩涡。
天旋地转!
这一次的空间传送,与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没有狂暴的能量乱流,没有冰冷死寂的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粘稠”。仿佛不是在进行空间跳跃,而是在潜入一片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海洋”。
周围是绝对的黑暗,却并非虚无。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沌能量,如同水流般包裹着他们,缓慢地流淌、旋转。这些能量并非温和,其中蕴含着狂暴的开辟之意与终结一切的寂灭真意,相互碰撞、交织,演化出地火水风,又瞬间重归混沌。仅仅是身处其中,就让人感到自身渺小如尘埃,仿佛随时会被这宏大的循环所同化、吞噬。
小九撑起的七彩星辰光罩在这里显得格外吃力,光芒被周围的黑暗不断压缩、侵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脸色更加苍白,显然维持光罩在此地的消耗远超之前。
然而,与她的艰难相反,林风的状态却前所未有的好。
他体内的混沌金丹,在进入这片区域的瞬间,就如同回到了母体一般,发出了欢快而剧烈的震颤!之前因为强行催动“混沌归一”而布满细微裂纹的金丹表面,在周围无穷无尽的混沌能量滋养下,那些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修复!干涸的丹元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外界的混沌之气,迅速变得充盈、澎湃!
更让他惊喜的是,他那原本停滞在金丹后期的修为瓶颈,在这最本源的混沌环境中,竟然开始松动!不需要刻意修炼,仅仅是呼吸之间,吸纳着这里的混沌能量,他的修为就在稳步而坚定地朝着金丹巅峰迈进!
“这里……简直是混沌之道的修炼圣地!”林风忍不住惊叹。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混沌开天”与“寂灭”真意的理解,在这亲身感受混沌演化的过程中,正在飞速加深。
他尝试着放开了对小九光罩的依赖,仅以自身混沌丹元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灰色气流。果然,周围的混沌能量非但没有侵蚀他,反而如同温顺的宠物,亲和地环绕在他周围,甚至主动融入他的丹元之中。
“你……”小九看着林风体表那层看似稀薄、却能与周围环境完美交融的灰色气流,美眸中充满了震惊与羡慕,“你在这里,真是如鱼得水。”
林风微微一笑,主动靠近小九,将自身混沌气流延伸,与她七彩光罩融合。顿时,小九压力大减,光罩稳定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伤势在快速恢复,修为也在精进。”林风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目光灼灼地望向黑暗深处,“这里就是归墟海眼?”
“不,这里只是海眼的外围,混沌秘境。”小九解释道,她闭上眼,仔细感应着,“归墟海眼是这一切的源头和终点,还在更深处。不过,在这秘境之中,应该就存在着我们此行的目标——混沌之源,那是混沌能量高度凝聚升华的精华,对你至关重要。而我感应到的天妖造化池,也应该就在这片秘境某处。”
两人不再停留,凭借着林风对混沌能量的亲和感知与小九对星辰方位的直觉,在这片无尽的黑暗混沌中前行。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照亮黑暗,而是仿佛本身就是黑暗的极致,一种纯粹的、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之源点”。
随着靠近,那“暗之源点”逐渐显露出其真容——那是一口不过丈许方圆的水池,池水并非液体,而是如同液态的黑暗,不断翻滚、蠕动,散发出最本源、最精纯的混沌气息!仅仅是靠近,林风就感觉自己体内的混沌金丹发出了渴望的嗡鸣!
“混沌之源!”林风眼神炽热。
几乎在同一时间,小九也指向另一个方向。在那里,悬浮着一片朦胧的七彩星辉,星辉之中,隐约可见一汪清澈见底、却倒映着周天星辰的池水,散发出神圣、古老、促使血脉进化的磅礴生机!
“天妖造化池!”小九的声音带着激动。
目标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两人心生喜悦,准备各自前往属于自己的机缘之地时——
“咕噜……咕噜……”
一阵怪异的声音,突然从那混沌之源中传出!
只见那原本只是缓缓翻滚的液态黑暗,此刻却如同沸腾般剧烈涌动!紧接着,一条完全由精纯混沌能量构成、形态不定、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触手,猛地从池中探出,如同拥有生命般,闪电般地卷向距离最近的林风!
这混沌之源,并非死物,竟有未知的生物栖息其中,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