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前殿,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太白金星这次没有带天兵,只身前来,但脸色严肃,显然带来了玉帝的最后通牒。
“杨戬,三个月已到,你可有决定?”太白金星开门见山。
杨戬坐在玉鼎真人身旁,平静道:“星君,晚辈的决定不变。释放我母亲,赦免我妹妹,保证不再追究过往——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太白金星苦笑:“杨戬,你这不是为难老夫吗?玉帝已经让步,愿意让你担任神职,赦免你的罪过,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若母亲和妹妹不能自由,这恩典我不要也罢。”杨戬寸步不让。
“你...”太白金星正要说话,忽然天地震动。
轰隆隆——
整个玉泉山都在摇晃,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一道巨大的裂痕在天际蔓延,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怎么回事?”玉鼎真人脸色一变,掐指一算,惊呼道,“不好!天河破了!”
只见那道裂痕中,银色的水流倾泻而下,那水轻若无物,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正是天河弱水!
弱水所过之处,万物消融,连灵气都被吞噬。水流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蔓延千里。
“弱水下界了!”太白金星也慌了,“这...这怎么可能?天河水军呢?天蓬元帅呢?”
杨戬心中暗道:果然来了。
按照前世时间线,弱水之祸就在这段时间爆发。原因是天蓬元帅醉酒误事,导致天河堤坝失修,弱水冲破天界,流落下界。
“星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杨戬起身道,“弱水一旦蔓延,三界都将受灾。当务之急是治水。”
太白金星急道:“对对对!治水!老夫这就回天庭禀报!”
“等等。”杨戬叫住他,“星君,弱水之祸是你们天庭的失职。现在要治水,需要人手,需要资源。”
太白金星明白了杨戬的意思:“你是说...”
“我可以帮忙治水。”杨戬道,“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治水期间,天庭不得再追捕我和我妹妹。”杨戬道,“第二,我需要调动四海龙族和人间修士的权限。第三,治水成功后,天庭要重新考虑我之前的条件。”
太白金星犹豫了。这些条件都很苛刻,但眼下弱水肆虐,每耽误一刻,就有无数生灵遭殃。
“老夫...老夫需要请示玉帝。”太白金星道。
“那星君快去快回。”杨戬道,“不过我要提醒星君,弱水蔓延的速度极快,等你们请示完,下界恐怕已经死伤过半了。”
太白金星一咬牙:“好!老夫做主,先答应你!但事后玉帝若不同意,你可不能怪老夫。”
“一言为定。”
太白金星匆匆驾云离去,回天庭禀报。
玉鼎真人看着杨戬,神色复杂:“戬儿,你早有预料?”
“师尊明鉴。”杨戬没有否认,“弟子确实有所预感。如今弱水已下界,弟子必须去治水,还请师尊准许。”
玉鼎真人叹道:“去吧,这是你的劫数,也是你的机缘。只是切记,量力而行,不可逞强。”
“弟子明白。”
杨戬离开玉泉山,第一时间赶往乾元山。
金光洞中,太乙真人和杨婵、哪吒也已经感应到天地异变。
“哥哥!”杨婵看到杨戬,急忙迎上来,“弱水...弱水真的下界了!”
“我知道。”杨戬道,“婵儿,你跟我去治水。宝莲灯能克制弱水,需要你的力量。”
杨婵坚定点头:“好!”
哪吒也跳出来:“我也去!治水这种大事,怎么能少了小爷我!”
太乙真人道:“弱水非同小可,你们要小心。老夫也会联络其他道友,一同出手。”
三人离开乾元山,向着弱水蔓延的方向飞去。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弱水所过之处,山川消融,城池湮灭,无数生灵在银色的水流中挣扎、消散。哀嚎声遍野,怨气冲天。
杨戬脸色凝重。前世他也经历过这一幕,但再次看到,依然心痛。
“弱水太可怕了...”杨婵脸色发白,“哥哥,我们能治住它吗?”
“能。”杨戬斩钉截铁,“弱水虽强,但并非无敌。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总有办法。”
他带着两人来到一处高地,从这里可以俯瞰弱水蔓延的全貌。
弱水分成数股,最大的一股直奔东海方向,另外几股则流向其他海域。还有一些支流在内陆肆虐。
“婵儿,你用宝莲灯试试,能否定住一片水域。”杨戬道。
杨婵点头,举起宝莲灯,运转法力。宝莲灯光芒照耀,笼罩下方一片弱水水域。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被光芒笼罩的弱水,流速明显减缓,甚至开始凝固。
“有效!”哪吒惊喜道。
但杨婵脸色很快变得苍白:“不行...弱水的侵蚀力太强,我撑不了多久...”
果然,宝莲灯的光芒开始暗淡,弱水重新恢复流动。
杨戬扶住妹妹:“够了,已经证明宝莲灯有用。现在的问题是,弱水太多,光靠宝莲灯不够。”
他看向远方,那里有几道身影正在与弱水搏斗,正是天蓬元帅和天河水军。
“走,去帮忙。”
三人飞到近前,天蓬元帅正挥舞九齿钉耙,试图将一股弱水分流。但他显然力不从心,弱水不断侵蚀他的仙力。
“天蓬元帅!”杨戬高声道。
天蓬回头看到杨戬,一愣:“你是...杨戬?你怎么来了?”
“来帮忙治水。”杨戬简短道,“现在情况如何?”
天蓬苦笑:“糟透了。弱水破了天河,分成了八股,最大的一股直奔东海,其他的流向四海。天庭已经派出所有能派的人手,但还是挡不住。”
杨戬观察着弱水流向,心中快速计算。前世弱水最终是被引回天河的,但那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结果。
这一世,他要尽量减少伤亡。
“元帅,你们负责截住流向内陆的支流。”杨戬道,“四海方向的弱水,交给我和四海龙族。”
天蓬惊讶:“你有办法?”
“试试看。”杨戬没有多说,对杨婵和哪吒道,“我们去东海。”
三人正要离开,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龙吟。
只见四海龙王齐聚,带领龙族大军前来。西海龙王敖闰一马当先,看到杨戬时,神色复杂。
“杨戬,你说弱水会下界,果然应验了。”敖闰道,“本王带来了四海精锐,你说怎么治水?”
杨戬心中一暖。西海龙王虽然态度不好,但关键时刻还是来了。
“多谢龙王。”杨戬拱手,“弱水轻浮,无法用寻常方法拦截。我需要四海龙族布下‘九龙镇海大阵’,先将弱水困住,再想办法引回天河。”
敖闰皱眉:“九龙镇海大阵?那是上古阵法,早已失传,我等不会。”
“我会。”杨戬道,“我可以教你们。”
四海龙王面面相觑,最终点头:“好,听你的。”
在杨戬的指挥下,四海龙族开始布阵。数以万计的龙族将士按照特定方位站立,龙力汇聚,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杨戬则飞到阵法中央,双手掐诀,口中念诵古老咒文。
“九龙听令,镇海定波——起!”
九条巨大的龙影从阵法中升起,咆哮着冲向弱水。龙影与弱水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弱水的流速终于被遏制,开始在海域中回旋,不再继续蔓延。
但杨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九龙镇海大阵消耗巨大,不可能长久维持。
“接下来怎么办?”敖闰飞到杨戬身边,喘着气问道。维持大阵,连他都感到吃力。
杨戬看向天空那道裂痕:“必须修复天河缺口,将弱水引回去。”
“怎么修复?”
杨戬沉吟片刻:“需要补天石。”
“补天石?”敖闰惊呼,“那是女娲娘娘补天所用的神石,早已用尽,去哪里找?”
杨戬没有说话。他记得前世弱水之祸后,女娲娘娘确实赐下过补天石,但那是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
这一世,他或许可以提前求得补天石。
“我去一趟娲皇宫。”杨戬下定决心。
“娲皇宫?”敖闰瞪大眼睛,“那是圣人道场,岂是你说去就能去的?”
“总得试试。”杨戬看向杨婵和哪吒,“婵儿,哪吒,你们在此协助龙族维持大阵。我去去就回。”
杨婵担忧道:“哥哥,娲皇宫路途遥远,而且...”
“放心,我有办法。”杨戬安抚妹妹,又对四海龙王道,“诸位陛下,大阵就拜托你们了。最多三日,我必带回补天石。”
敖闰看着杨戬坚定的眼神,最终点头:“好,本王信你一次。但若三日后你不回,大阵一破,弱水将再无制约。”
“我明白。”
杨戬不再耽搁,驾云直奔三十三天外的娲皇宫。
他知道此行艰难,但为了治水,为了三界苍生,更为了那些他在乎的人,必须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