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被幽冥死士的骨刃扫中肩头时，腥甜的血气瞬间涌上喉咙。他借着这股冲劲顺势翻滚，避开了接踵而至的三道黑气，后背在粗糙的地砖上磨出火辣辣的疼——这正是系统任务要求的“被踹滚出三丈远”，此刻肩胛骨传来的刺痛里，竟掺着一丝灵力暴涨的快意。
“沈墨！”林风的玄铁剑劈开两名死士，青芒如练，“接住！”
一柄断剑破空而来，沈墨伸手捞住，剑柄上还沾着前主人的血。他借着剑势撑起身，余光瞥见联盟盟主玄尘子正站在高台之上，黑袍在阴风里猎猎作响，手中骨杖轻点地面，每一下都让地宫震颤：“一群废物！连个重伤的小子都拿不下？”
死士们闻言，动作骤然变得狠戾，黑袍下的骨爪泛着幽光，竟不顾自身灵力反噬，疯狂催动浊气。沈墨的断剑刚扫开左侧攻来的死士，右侧就有一道黑影扑至眼前，腥臭的气息直逼面门——正是刚才被胖橘撞出窟窿的那名死士，此刻它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黑气，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却要拼个同归于尽。
“滚开！”沈墨将断剑横在胸前，运转起刚解锁的“无敌领域”。淡金色的光膜瞬间笼罩周身，死士的骨爪撞在光膜上，如同冰雪融于沸汤，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沈墨借着领域掩护，不退反进，断剑顺着死士的骨缝刺入，手腕一拧，竟将对方的脊椎骨整个挑了出来。
黑袍委顿落地的瞬间，沈墨已冲向高台。玄尘子显然没料到他敢直扑自己，骨杖急挥，三道黑气如毒蛇般缠来，却在触及光膜时纷纷溃散。
“30秒……15秒……”沈墨在心里默数，领域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他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箭，在领域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扑到玄尘子面前，拳头凝聚着鸿蒙诀的灵力，带着破风之声砸向对方胸口。
“砰！”
玄尘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后退半步，黑袍下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没想到沈墨竟能在重伤之下爆发出如此力量，更没料到那诡异的光膜能完全无视他的黑气。
“你……”玄尘子刚要念动咒语，沈墨的第二拳已至，这次是冲着他持杖的手腕。骨杖脱手飞出，玄尘子踉跄着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领域彻底消散的刹那，沈墨的第三拳擦着玄尘子的耳际掠过，将高台的石柱轰出个窟窿。碎石飞溅中，他借着反冲力后跃，稳稳落在林风身边，左肩的伤口终于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襟。
“可以啊你！”林风一剑逼退围上来的死士，笑得眉飞色舞，“刚才那拳够劲！”
沈墨刚要回话，却见玄尘子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符箓，狠狠捏碎。符箓化作一道红光直冲天际，在地宫穹顶炸开，如同血色烟花。
“不好！他在召援兵！”洛璃的声音从通道入口传来，她身后跟着魔教的十余名高手，个个黑衣蒙面，手中弯刀泛着冷光，“我带了人来！”
话音未落，地宫深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无数黑影从通道分支涌入，身上的黑气比之前的死士浓郁数倍，为首的那名高大黑影，额间嵌着一枚骷髅印记，气息竟已达化神期——正是幽冥大帝的先锋！
“沈墨，你先走！”洛璃挥刀斩断一条袭来的黑气，弯刀划出的弧线在空气中留下紫色轨迹，“我们拦住他们！”
“走？”沈墨咳出一口血沫，却笑了，“要走一起走！”他将断剑插在地上，扶着剑身缓缓站起，后背的伤口与地面摩擦，疼得他眼前发黑，“刚才那三拳，我还没打够呢。”
林风大笑：“这才对嘛！”玄铁剑与断剑交击，发出清越的鸣响，“长风剑派的弟子听着，护好沈墨！”
“是！”十余名青衫弟子齐声应和，瞬间组成剑阵，将沈墨护在中央。
玄尘子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反了！都反了！”他指着沈墨，对先锋嘶吼，“杀了他！本盟主重重有赏！”
先锋却没动，只是用那双燃烧着黑气的眼睛扫过全场，最终落在玄尘子身上，声音如同两块石头摩擦：“你，没资格命令我。”
玄尘子一愣，随即脸色变得煞白。
沈墨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心头一动：“看来，你的主子也不怎么待见你啊。”他故意扬高声音，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连自己人都指挥不动，还当什么盟主？”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玄尘子的黑气瞬间暴涨：“胡说！大帝说了，只要拿下你，我就是修仙界的共主！”
“哦？”沈墨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那些原本隶属于联盟的修士，他们此刻都面露犹豫，显然对玄尘子的话将信将疑，“大家听到了？他要当共主，还得靠幽冥大帝册封呢。”
“休要挑拨离间！”先锋终于动了，一步踏出，化神期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袭来，不少低阶弟子瞬间被压得跪倒在地。他的骨爪直指沈墨，“大帝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就来试试！”沈墨猛地拔起断剑，尽管手臂因剧痛而颤抖，眼神却亮得惊人，“我沈墨或许狼狈，但想带我走，得问问我手里的剑，问问在场的各位——你们愿意被幽冥崽子当傀儡吗？”
“不愿意！”洛璃的魔教弟子率先呐喊，弯刀高举。
“不愿意！”长风剑派的弟子紧随其后，剑阵光芒大盛。
“不愿意！”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呐喊，原本涣散的人心，竟在沈墨这句带着血沫的质问中，凝聚成一股洪流。
玄尘子看着沸腾的人群，看着步步紧逼的先锋，看着那个浑身是血却眼神灼灼的沈墨，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错了，错得离谱。他以为掌控了幽冥的力量就能掌控一切，却忘了，这世间最强大的，从来不是冰冷的浊气，而是人心底那点不愿屈服的火苗。
先锋的骨爪已至沈墨眼前，沈墨却笑了。他知道，这场仗，他们未必会赢，但至少此刻，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而这，或许就是系统让他“丢人”无数次后，教给他的最后一课——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一个人闪闪发光，而是能让身边的人，都敢为自己点亮火把。
断剑迎上骨爪的瞬间，沈墨听见林风在喊“小心”，听见洛璃在念动魔教的增幅咒语，听见胖橘那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真好，他想，原来被这么多人护着的感觉，比任何系统奖励都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