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一阵急促的铃铛敲击声。
“起床、起床!”管事嬷嬷推开门,大声催促着。
睡梦中的宫女们惊醒,忙翻身起床穿戴。
“唔,吵死了!”睡在炕头的果儿不耐地翻个身继续睡。
“那个谁,还不起床?”管事嬷嬷眼尖,见大通铺上还有人蒙头大睡。
众人都看过来,手里动作没停,慢了一会儿要被罚的,昨天站了一下午的规矩,管事嬷嬷宣读了各种宫规。
“那是谁?”管事嬷嬷脸色很不好,有人竟敢无视宫规。
“是、是冯果儿!”挨着她睡的宫女低声道。
冯果儿?管事嬷嬷几步走到炕前,唰,掀开被子。
“干嘛!冷!”冯果儿冷的一个激灵,缩成一团。
“冯果儿,立刻起床!到外面跪着!”管事嬷嬷喝道。
若不是看在她娘塞银子的份上,该直接杖毙杀鸡儆猴的!
没规没矩的,真以为是自己家!想睡多久睡多久!
“凭什么?不就晚了一会儿!”冯果儿瞌睡全醒了,梗着脖子不服。
自己是冯才人妹妹,竟跟一帮粗鄙的穷鬼睡一个大通铺!
通铺硬硬的,就一床褥子垫着,一晚上睡不着。
好不容易刚睡着,就催着起床!还让不让人活?
“啪!”一记重重的巴掌扇在脸上,半张脸一阵钝痛,随后感觉木木的。
“放肆!不守宫规,不服管教!顶撞上司!掌嘴二十,罚跪两个时辰!好好长记性!”管事嬷嬷骂道。
“你个老妪,我乃冯才人妹妹!你竟敢如此对我,我让我姐杖毙了你!”冯果儿跳起来大骂。
两个身强力壮的管事婆子上前,一把制住冯果儿,拖到院子里,摁在地上。
宫女们全都穿戴好,赶出去观刑。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我姐姐!姐姐,快来救我!她们欺负果儿!姐姐!”冯果儿挣扎着,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堵住她的嘴,行刑!”管事嬷嬷居高临下冷冷道。
后悔昨日接了那钱袋子,以为是顺水人情,没想到是个大雷,弄不好连自己都炸的粉身碎骨!
“啪、啪!”行刑婆子得到管事嬷嬷的暗示,粗粝的大掌狠狠打在冯果儿的脸上。
“呜呜…”冯果儿嘴里被堵住,只发得出呜呜声,满眼恨意瞪着管事嬷嬷。
二十下打完,冯果儿脸颊高高肿起,看着很吓人,但皮肤并未破裂
“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管事嬷嬷命令道。
又看向众人,“这就是不守宫规的下场,念其初犯,小惩大戒!
若再有人犯,直接杖毙,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听到了吗?”
“听到了!”新宫女们吓得不轻。
“好了,去洗漱用早膳,之后继续练习宫规、礼仪!”管事嬷嬷挥挥手。
宫女们规矩行礼,悄无声息退下、洗漱,排队去膳堂用膳。
一道身影笼罩着冯果儿。
冯果儿抬起头,恨恨瞪着管事嬷嬷。
“呵!冯才人如此聪慧,怎么没好好教你?”管事嬷嬷打量着地上的人。
有几分姿色,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可惜眼睛太活泛,什么都写在脸上。
嫩、太嫩了!
宫里年轻有野心的宫女不少,可爬上去的没有!冬儿是个例外!
冯家想富贵想疯了,以为出了一位才人,还能再出一位娘娘?
“哼!”果儿不服地冷哼。
“唉!”管事嬷嬷叹口气,想要劝诫的话咽回去,扔下一个小瓷瓶,“活血化瘀的!”
“哼!别以为你讨好我,就能一笔勾销!等着!”冯果儿毫无感激之情。
“小姐,王爷的治疗室建好了!邓园也建好了!这是账册!”春华捧着几本账册进来。
“好啦?让人把柴火点上,一会儿试试治疗室的池水!”邓虎英随意拿起账册翻看。
“是!”春华又出去。
“丽华,永宁坊的府邸将来给你做陪嫁,我打算着手进行修缮,你有什么想法?”邓虎英问。
“做陪嫁?”萧丽华惊讶。
“母亲,那是父亲的,我怎能要?
再说,绍表哥是北昌侯世子,将来继承整个侯府,我要宅邸做什么?”
“傻孩子!你是公主,按制你成婚,该有自己的公主府。
可你过继到宁王府,虽有公主身份,但大婚时陛下未必会给你敕造公主府。
我们既做了你的父亲、母亲,就得为你早做打算!”邓虎英柔声道。
“没有便没有,反正我那时肯定住北昌侯府,公主府不过摆设,放那儿也没啥用!”萧丽华无所谓。
“你这孩子,傻里傻气的!有自己的宅邸,是女人最大的底气!
父母会老去,兄弟会有自己的家小。
若有一日受了委屈,那宅邸便是你的避风港!不至于无处可去!”邓虎英拉着孩子语重心长。
“母亲!给了丽华,那弟弟妹妹们怎么办?”萧丽华依偎在母亲怀里。
“他们还早!父亲、母亲又挣便是!”邓虎英捋了捋女儿软软的毛发。
养了几个月,毛发变得黑亮,孩子越发出落的水灵。
“母亲!你真好!”萧丽华揽着母亲的腰,鼻子酸酸的。
“好啦,都要做姐姐了,怎么反倒爱哭鼻子!”邓虎英轻笑道。
“那宅邸布局不错,就是有些年头,里面的房子有些陈旧。
离你大婚还有三四年,不如重新规划一下,该拆掉的拆掉,该改建的改建。
待全部弄好,差不多也到你出嫁了。”
“嗯,丽华听母亲的!”萧丽华乖巧道,没有拂了母亲一片美意。
“来,看看,这是宅邸的布局图,你看看,想要怎么改?”邓虎英取出一份卷图。
母女俩细细看着,商议着如何改建,预算费用和工期。
“母亲,这一片不如都推倒,也建一个演武场!”萧丽华指着正院附近的小院道。
“为啥?你喜欢锻炼,正院空地足够!”邓虎英不解。
“我也想跟母亲一样,能纵马驰骋,能射击!不想做娇弱女子!遇事只会喊救命!
做不到母亲那般英姿飒爽、行侠仗义,至少能自保!”萧丽华望着母亲,眼里亮闪闪的,全是敬仰和崇拜的小星星。
“好!这里改成演武场!”邓虎英宠溺道。
“小姐!”春兰进来,“内侍省送来几名新分配的宫女!”
“不是说过,宁王府不需要了吗?怎么还分来?”邓虎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