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
幽州城里,这样的戏码上演了三处。
黑虎山的李彪。
贩私盐的赵得柱。
还有一个,是跟北狄人做皮草生意的马掌柜。
这三家,都是平日里在幽州横着走的主儿。
今晚,全灭。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还在心疼银子的豪绅们,彻底怕了。
第二天一早。
郡守府门口。
排起了长队。
不是来告状的。
是来送钱的。
一箱箱的白银,一车车的粮食,流水一样往里送。
没人敢少一文。
甚至有人为了表忠心,把自己闺女的嫁妆都拉来了。
王金财站在队伍最前面,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上却堆满了笑。
“苏夫人,这是草民的五万两。”
“另外,草民家里还有个染坊,存了五千匹白布,想着侯爷练兵可能用得上,一并捐了!”
苏宛月坐在门口的案几后。
她没抬头。
手里的笔飞快地记录着。
“王员外有心了。”
声音依旧清冷。
但若是细看,会发现她的手比昨天稳多了。
经过了一夜的心理建设。
或者说,经过了赵十郎那一夜的“洗脑”。
她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
这世道,没有道理可讲。
只有活下去,才是最大的道理。
“下一个。”
苏宛月喊道。
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财富。
她心里那杆秤,终于平了。
这就是十郎说的……
原始积累吗?
虽然血腥。
但真香。
……
郡守府内院。
一处僻静的亭子里。
赵十郎正在喂鱼。
池子里的锦鲤争抢着鱼食,翻腾起一阵阵水花。
“官人。”
阮拂云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这是昨晚抄家的清单。”
“现银二十八万两。”
“黄金一万两。”
“粮食五万石。”
“还有各种古董字画、珠宝玉器,折价大概也有十万两。”
阮拂云把清单递过去。
那双桃花眼里,满是崇拜。
“官人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真是漂亮。”
“既除了隐患,又发了横财,还让冯远才那个狗东西彻底没了退路。”
“只是……”
阮拂云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
“那冯远才,杀红了眼。”
“昨晚连赵得柱那个刚满月的孙子都没放过。”
“这种人,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赵十郎撒完最后一把鱼食。
拍了拍手。
转过身。
看着阮拂云。
“七嫂觉得,该杀?”
阮拂云点头。
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种疯狗,用完了,就该烹了。”
“不急。”
赵十郎笑了。
他伸出手,挑起阮拂云的下巴。
指腹摩挲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
“这狗还没疯够呢。”
“北狄人马上就要来了。”
“到时候,还得让他去咬拓跋枭那头狼。”
“等咬死了狼。”
“这狗若是还没死……”
赵十郎凑近了些。
两人呼吸相闻。
“到时候,再让七嫂动手也不迟。”
“毕竟……”
“杀狗这种脏活。”
“还得是七嫂这种专业的人来干,才干净。”
阮拂云身子一软。
顺势靠进他怀里。
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官人真坏。”
“把人家当刀使。”
“怎么?”
赵十郎搂住她的腰。
手掌在她腰侧轻轻一按。
“七嫂不愿意?”
“愿意。”
阮拂云抬起头。
眼波流转。
媚态横生。
“只要是官人想杀的人。”
“哪怕是天王老子。”
“奴家也敢去捅他两刀。”
“只是……”
她咬了咬嘴唇。
声音变得有些黏糊。
“事成之后。”
“官人打算怎么赏奴家?”
赵十郎低头。
看着怀里这个妖精似的女人。
心里那团火,被撩拨得有些旺。
“赏?”
他轻笑一声。
“整个王朝的情报网,都归你管。”
“听风楼以前做不到的事,我现在让你做。”
“这赏赐,够不够?”
阮拂云眼睛亮了。
这不仅是权力。
更是信任。
是把后背交给她的信任。
“够。”
她在赵十郎脸上啄了一口。
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谢官人隆恩。”
……
夜色沉得像块铁。
郡守府后院的账房里,灯火昏黄。
苏宛月还在算账。
那堆积如山的银票和地契,经过一天的清点,终于变成了一串串工整的数字,落在账册上。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长出了一口气。
累。
骨头缝里都透着酸。
但这累里头,又透着股子前所未有的踏实。
以前在赵家堡,那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每一粒米都要掰成两半花。
现在……
这幽州城的半壁江山,都姓了赵。
“还在忙?”
门被推开。
没敲门。
在这幽州地界,敢不敲门进她房间的,只有一个。
赵十郎。
苏宛月手一抖,笔尖在账册上晕开一个墨点。
她慌忙起身,想去拿旁边的外衣遮掩一下单薄的中衣。
“侯……侯爷。”
“怎么还没睡?”
赵十郎反手关上门。
落锁。
咔哒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人心里发颤。
他没说话,只是几步走到桌前。
身上的酒气混着夜风的寒意,扑面而来。
那是庆功宴上留下的味道。
“侯爷,这账……”
苏宛月话没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烫。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掌心的温度直透肌理。
“别叫侯爷。”
赵十郎俯下身,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发髻。
“叫名字。”
苏宛月身子僵住。
她不敢动。
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那股子强烈的、属于男人的侵略感,让她这个做了二十年大家闺秀的女人,本能地想要逃离。
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
“十……十郎。”
声音细若蚊呐。
带着一丝颤抖。
“这账目已经清点完了,共计现银三十万两,粮草……”
“不听。”
赵十郎打断了她。
他伸手,抽走了她手里的笔。
扔在桌上。
啪。
墨汁溅开。
“今晚不算账。”
“算人。”
赵十郎的手指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停在她的腰侧。
那里系着一根素色的丝带。
轻轻一勾。
丝带滑落。
苏宛月惊呼一声,双手护在胸前,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十郎!不可!”
“这里是郡守府!外面还有巡逻的卫兵!”
她试图用这些伦理纲常,用这些世俗的规矩,来筑起一道防线。
可这防线在赵十郎眼里,脆得像张纸。
双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苏宛月愣住。
那些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逃亡路上的相互扶持。
赵家堡里的相濡以沫。
还有昨晚……
那个即使背负着骂名,也要为他敛财的自己。
原来。
他都记得。
“我……”
苏宛月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眼眶泛红。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决堤的水。
“哭什么。”
赵十郎低下头。
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咸涩。
“我赵十郎这辈子,不做亏本的买卖。”
“你把命都押在我身上。”
“我自然要把这命……”
“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他弯腰。
一把将苏宛月横抱而起。
大步走向那张雕花的架子床。
帷幔落下。
遮住了满室的春光。
……
这一夜。
苏宛月觉得自己像是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上飘摇。
那个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男人。
到了这床上。
却成了一头不知餍足的狼。
他霸道。
他蛮横。
他一次次地逼着她喊那个名字。
痛。
并快乐着。
那种灵魂深处的战栗,让她甚至忘记了今夕何夕。
只知道紧紧攀附着这个男人。
这根救命稻草。
这根……
脊梁。
……
云收雨歇。
苏宛月累极了。
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蜷缩在赵十郎怀里,沉沉睡去。
呼吸绵长。
那是她这几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赵十郎没睡。
他靠在床头,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怀里的女人。
那张平日里总是紧绷着的脸,此刻柔和得像是一汪水。
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十郎伸手。
轻轻替她把一缕乱发别到耳后。
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睡吧。”
“以后这天塌下来。”
“也不用你扛了。”
他收回手。
眼底的那抹温柔瞬间散去。
取而代之的。
是更加深沉的野心。
和冰冷的算计。
“系统。”
他在心里默念。
【我在。】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带着几分机械的冷漠,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恭喜宿主,苏宛月好感度+5!好感度突破95!奖励:五彩盲盒x1。】
【检测到宿主此前积累了大量未开启盲盒,是否一并开启?】
赵十郎从床上坐起。
披上外衣。
走到窗边。
推开窗。
冷风灌进来,吹散了屋内的旖旎气息。
他看着外面那片漆黑的夜空。
那是他的江山。
也是他的战场。
“开。”
“全开了。”
“老子今晚要看看,这运气能不能逆天。”
【正在开启……】
【消耗黄金盲盒x10。】
【消耗五彩盲盒x3。】
一阵金光在脑海中炸开。
那是财富的光芒。
也是力量的光芒。
【叮!恭喜宿主,开启黄金盲盒x10,获得奖励:北地良马一万匹!】
【说明:此马产自极北苦寒之地,耐力极佳,冲刺力惊人,已全部存入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
【恭喜宿主,获得:战马精饲料x1000箱。】
【恭喜宿主,获得:白银x5000两。】
【恭喜宿主,获得:高能量压缩饼干x1000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