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平安京当晴明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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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心渊之畔,病态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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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的突然现身与精准打击,瞬间扭转了平台上的战局。那深渊魔物似乎对彼岸花的力量极为忌惮,发出阵阵充满恐惧与怨恨的精神波动,残余的触手迅速缩回瘴气深处,连同本体一起,向着峡谷更下方仓皇退去,转眼间消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腥臭和缓缓平复的灰色雾气。

平台上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博雅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彼岸花,手中的武器并未放下。神乐则更加警惕,月华之力隐隐护在晴明身前。铃彦姬眉头紧蹙,额间印记微亮,她能感觉到,彼岸花此时的心情似乎并不平静,那冰冷的。

彼岸花并未理会其他人,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晴明身上。那双异色瞳中,冰冷的幽蓝与深邃的黑色仿佛在缓缓旋转,映照出晴明带着警惕与复杂神情的面容。她踏前一步,暗红的长裙下摆拂过粗糙的岩石,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你总是……将自己置于这种危险又肮脏的地方。”彼岸花开口,声音依旧空灵,却比以往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低沉,仿佛压抑着什么,“和‘她’一样……愚蠢的固执。”

这个“她”,无疑是指晴明的母亲。在这弥漫着深渊与邪阵气息的绝地,再次听到关于母亲的话题,晴明的心弦被狠狠拨动。

“阁下为何会在此?”晴明稳住心神,问道。他必须弄清楚彼岸花的意图。

“为何?”彼岸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虚幻的弧度,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说过,我在‘观察’。观察你,观察这座城市,观察……一切与‘她’相关之物的命运。而这里,”她瞥了一眼那个邪异法阵,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有令人不悦的东西,试图染指与我有关的‘领域’。”

她的“领域”,可能指的是这片因鬼童丸仪式而与她所守护的“界限”、“死亡”产生交集的空间,也可能……隐隐指向晴明本身。

“这个法阵,鬼童丸试图召唤深渊或黄泉的邪物。”晴明指了指地上的图案,“阁下可知详情?”

“粗陋的把戏。”彼岸花语气不屑,“以血与魂为饵,强行撕开本就脆弱的界限裂缝,引渡一些饥饿的污秽之物。成功率不高,且引来的东西大多疯狂无序,反噬其主也属寻常。”她顿了顿,异色瞳盯着晴明,“但,若他持续尝试,或者运气够‘好’,召唤出某些保有古老恶意与智慧的存在……对你,对此地,将是灾难。”

她的话证实了寻香行的推测,也让众人的心更加沉重。

“必须彻底毁掉这个法阵,断绝他以此地为基点的联系。”晴明道,同时示意寻香行和博雅准备记录法阵细节以供后续研究。

“不必那么麻烦。”彼岸花却忽然说道。她伸出手,掌心向下,对准那个邪异法阵。也不见她念咒或催动妖力,那法阵上的暗红色颜料,竟如同活了过来,开始自行蠕动、剥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擦拭”掉!而那些焦黑的痕迹与骨片,则迅速变得灰白、脆弱,最终化为齑粉,随风飘散。整个过程安静而诡异,充满了彼岸花式的、对“存在”本身的抹除意味。

转眼间,平台上除了残留的些许异味,那邪异的法阵已荡然无存,连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这样,便干净了。”彼岸花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晴明脸上,这一次,那目光中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探究与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你很像她,却又不像。”她喃喃自语般说道,“一样的固执,一样喜欢将责任揽在自己肩上,一样……容易吸引麻烦和黑暗。但你的眼睛深处,比她多了更多的东西……算计、权衡、对力量的渴望,还有……孤独。”

她的话语如同细针,轻轻刺探着晴明内心不愿示人的角落。晴明沉默不语,只是与她对视。

“告诉我,安倍晴明,”彼岸花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轻柔,却又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当你守护这一切时,当你面对这些污秽与危险时,当你想起‘她’时……你心中所想,究竟是什么?是责任?是愧疚?还是……仅仅为了证明什么?”

这个问题尖锐而私密,直指晴明行为的核心驱动力。神乐等人面露担忧,却不敢轻易插话,他们能感觉到,此刻彼岸花与晴明之间的气氛极其微妙且危险,任何干扰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他的眉眼有她的影子,他的固执有她的味道。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守护,看着他眼中偶尔闪过的、与这喧嚣现世格格不入的孤寂……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但这“影子”更加复杂,更加耀眼,也更加……令人想要触碰,想要确认,想要……据为己有。这份源自“她”的眷恋,在漫长孤寂的发酵下,早已扭曲成一种全新的、更加炽烈也更加危险的“关注”。他是她的延续,却又是一个独立的、有趣的“存在”。这真是一种……令人心烦意乱又欲罢不能的感觉。

晴明看着彼岸花那双仿佛能映照出灵魂的异色瞳,知道敷衍或回避毫无意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皆有之。责任源于血脉与承诺,愧疚源于未能相伴,证明……或许也有。但更重要的是,”他目光变得坚定,“这是我选择的道路。守护我想守护的,弄清我想弄清的,包括‘她’的过往,也包括……这个世界的真相。纵使前路黑暗,纵使孤独常伴,此心不改。”

他的回答坦诚而有力,没有华丽的辞藻,却透着一股历经磨难后的坚韧。

彼岸花静静地听着,异色瞳中的光芒微微闪动。良久,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不再冰冷,反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满足与……玩味。

“不错的回答。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她向前又走了一步,距离晴明仅有咫尺之遥,浓郁却不再充满攻击性的花香将晴明笼罩。“那么,记住你今天的话,安倍晴明。继续沿着你的道路走下去,让我看看,你这道‘光’,究竟能照亮多远,又能……燃烧多久。”

她的目光扫过神乐、博雅等人,最后重新落回晴明脸上,语气恢复了些许平时的空灵与疏离,但那份专注却未曾消失:“这个法阵已毁,鬼童丸短期内应无法再利用此地。但深渊的躁动不会停止,他的狩猎也不会结束。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缓缓淡化、消散。这一次,连那缕冷香都很快消失无踪,仿佛彻底融入了这片荒寂的峡谷之中。

平台上重归寂静,只有谷底的风声呜咽。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种劫后余生却又怅然若失的复杂感觉。

“晴明,她……”神乐欲言又止,眼中充满担忧。

“我知道。”晴明望着彼岸花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她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变数。但至少目前看来,她对鬼童丸以及深渊的威胁持否定态度。至于她对我……”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那份病态的、源于对母亲执念而转移到他身上的“关注”,究竟是福是祸,是助力还是更深的陷阱,此刻无人能知。

“先回去吧。”晴明转身,“法阵已毁,此地暂时安全。我们需要重新评估鬼童丸的威胁等级,并加强针对深渊和黄泉异动的监控。”

众人点头,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这片幽深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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