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也冲了过来，看着倒塌的墙壁和里面的烟尘，又惊又喜，以为易中海这次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贾张氏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
那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一股阴寒歹毒的真气已经随着易中海那一掌侵入她心脉。
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黑血。
“贾大妈？！您怎么了？！”傻柱发现不对，连忙问道。
贾张氏没有回答，她只觉得浑身冰冷，眼前发黑，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一生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快速闪过……年轻时的泼辣算计，嫁入贾家后的斤斤计较，丈夫早逝后的撒泼打滚，为了养活儿子孙子不得不变得越发蛮横无理，到处讹人占小便宜……那些曾经的战绩，此刻回想起来，没有一丝得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后悔。
为了活下去，为了在这个艰难的世道里护住家人，她不得不竖起浑身的刺，变得人人厌恶。
可这样做，真的对吗？
她护住了什么？
儿子早死，孙子不成器，儿媳如今也……如果能有来生，她真希望，自己能改掉这身坏脾气，哪怕过得苦点累点，至少……不用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带着这份迟来的悔恨和一丝解脱般的释然，贾张氏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肥胖的身躯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激起些许尘埃。
这个横行四合院多年的老虔婆，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她复杂而可悲的一生。
“贾大妈！”
傻柱看着贾张氏倒地，又看看东厢房那黑洞洞的破口，心中充满了悲凉和愤怒。
转眼之间，阎埠贵死了，秦姐生死不知，贾张氏也倒下了。
只剩下他和刘海中，还有……废墟里的易中海。
“易中海！！”
刘海中也是红了眼，他没想到贾张氏竟然同归于尽般的一撞之后，自己也遭了毒手。
他怒吼一声，再次鼓荡起蛤蟆功，就要冲进废墟里，和易中海拼命！
“二大爷小心！”傻柱连忙提醒。
然而，还没等刘海中冲进去，废墟之中，异变再生！
“咻！咻！咻！”
数点寒星，以惊人的速度从弥漫的烟尘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正准备冲进去的刘海中和站在稍远处的傻柱！
是暗器！易中海竟然还会用暗器？！（或许是从许大茂那里“学”到的灵感，或者辟邪剑谱本就有类似手法？）
刘海中反应极快，见状立刻怪叫一声，再次施展蛤蟆功的防御姿态，土黄色光晕笼罩全身，同时双臂交叉护住头脸。
“噗噗！”
大部分细针被他的护体光晕和粗壮手臂弹开或挡住，但仍有几根角度刁钻的，穿透了防御，钉在了他的大腿和胳膊上，一阵麻痒感传来——针上有毒！
不过蛤蟆功似乎对毒素也有一定抗性，并未立刻发作。
而傻柱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离得稍远，又没什么护体功夫，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侧身躲避。
“噗！噗！”
两根细针，一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条血痕，另一根则结结实实地钉在了他的右肩上！剧痛和麻痒感同时传来，傻柱痛呼一声，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手里的半截木棍也拿不住，“当啷”掉在地上。
“柱子！”刘海中见状大急，也顾不得自己中毒，就要过去查看。
就在这时，废墟烟尘中，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骤然射出！
正是易中海！
他左肩虽然有些塌陷，显然伤得不轻，但脸上却带着一种疯狂的、狞恶的笑容，独眼中杀意沸腾！
他根本不管受伤中毒的傻柱，长剑如同毒龙出洞，携带着他残余的、却依旧凌厉的真气，直刺向因为分心而露出破绽的刘海中！
“老东西！去死吧！”
刘海中没想到易中海受伤之下，速度依然如此之快，剑势如此之狠！
他慌忙架起双臂格挡，同时催动蛤蟆功硬抗。
“叮！噗嗤！”
长剑先是刺在刘海中覆盖着土黄色光晕的手臂上，发出一声脆响，光晕剧烈波动，但终究未能完全挡住这凝聚了易中海怨恨的一剑！
剑尖突破防御，刺入了刘海中的右胸！
“呃啊！”刘海中发出一声痛吼，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胸口鲜血汩汩涌出。
易中海得势不饶人，正要拔剑再刺，彻底结果刘海中。
“易中海！！我操你妈！！”
一声嘶哑的、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的咆哮响起！
是傻柱！
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忍着肩头的剧痛和麻木，竟然从地上捡起了贾张氏掉落的、平时用来拍被子的大号实木棒槌，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易中海的后脑勺狠狠砸了过去！
这一下，含怒出手，毫无章法，却势大力沉，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易中海全部心神都在刘海中身上，听到脑后风声，悚然一惊，想要回身格挡已然不及，只能勉强侧头，同时运起残存真气护住后颈。
“砰！！！”
一声闷响，如同敲中了破鼓！
实木棒槌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易中海的左后脑和肩膀上！
即便有真气护体，这一下的力道也足以开碑裂石！
易中海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一片，左半边身子瞬间麻木，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向前扑倒，长剑也脱手飞了出去，恰好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剑身兀自颤动不休。
而傻柱也因为用力过猛，加上肩头毒素发作，眼前一黑，也跟着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视线开始模糊。
刘海中捂着流血的胸口，看着倒下的易中海和傻柱，又看看不远处生死不知的秦淮茹和已经气绝的贾张氏、阎埠贵……一时间，中院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傻柱痛苦的呻吟，以及……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