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九死死盯着探测仪屏幕上那条若隐若现的、代表稳定能量源的曲线,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将探测仪交给夏冰持续监控,自己则再次闭上双眼,不顾精神力的巨大消耗,将【灵瞳】的感知能力提升到当前状态下的极限。
他不再去关注那些混乱狂暴的表象能量,而是将感知如同最精细的探针,深入脚下的大地,延伸向四周的岩壁,试图追溯那混乱的根源。
渐渐地,在一片令人眩晕的能量混沌中,他“看”到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无数条粗细不一、颜色各异、属性截然不同的“能量河流”,从四面八方、甚至可能是从不可知的维度,如同百川归海般,汇聚于此!
有的能量河流呈土黄色,厚重沉凝,是磅礴的地脉之气;有的呈幽蓝色,冰冷刺骨,是深藏的地下水脉精华;有的呈炽白色,狂暴灼热,仿佛连接着地心熔岩;有的呈暗紫色,充满了死亡与衰败,可能是古战场残留的煞气或是某种邪异力量的源头;甚至还有几缕极其稀薄、却带着空灵缥缈意味的银白色能量,仿佛来自九天之外……
这些本该各行其道、甚至互相排斥的能量流,在此地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强行束缚、扭曲,迫使它们在这个相对狭小的空间内交汇、碰撞、融合、湮灭!从而形成了这片外界绝无仅有的、极度不稳定的能量混沌之海!
而那个散发着稳定波动的源头,就如同风暴眼中那片刻的宁静,位于所有能量流交汇的最中心点!它似乎是在利用,或者说是“梳理”着这无穷无尽的混乱能量,维持着自身的存在,并散发出那种独特的、冰冷的、精密的波动。
“地脉交汇点……不,是超大型的、多重属性的地脉能量暴乱交汇点!”端木九睁开眼,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明悟,“我明白了!难怪幽冥殿会将总坛设在这里!难怪会有秘境入口存在!”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这片混沌的能量海洋,对于寻常修行者来说是绝地,但对于幽冥殿那种擅长利用阴煞混乱能量的组织来说,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圣地’。而更重要的是,如此庞大而混乱的能量,本身就极易撕裂空间,形成不稳定的通道或裂缝!”
他指着探测仪上那条稳定的曲线,语气无比肯定:“那个稳定的源头,要么就是秘境入口本身,依靠吞噬和转化这混沌能量来维持稳定;要么就是幽冥殿建造的、用来控制和利用这能量、并试图稳定入口的某种核心装置!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了一点——”
他看向夏冰,一字一句地说道:“秘境入口,必然在此地无疑!我们已经抵达了迷雾峡谷最核心、最危险的区域!”
找到了!历经千辛万苦,穿越重重险阻,他们终于逼近了最终的目标!
然而,抵达核心区域,并不意味着胜利。相反,这预示着最大的危险即将来临。幽冥殿的总坛近在咫尺,那混乱的能量海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失踪的阿吉,更是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短暂的休整与发现带来的振奋很快被更深的凝重所取代。两人收拾好装备,再次检查了自身的状态。端木九的伤口在功德之力和药物的作用下暂时稳定,但远未痊愈,力量也仅恢复了三四成。
他们走出岩壁凹陷,重新面对那翻涌的、蕴含着无尽混乱与杀机的浓雾。前方,就是风暴的中心,是真相与终局的所在地。
没有犹豫,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端木九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出了脚步,向着那能量探测仪指示的、稳定波动的源头方向,也是那混沌能量海洋的最深处,坚定不移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