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西区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里，夏一鸣见到了袁八爷介绍的那位“怪才”制片人——卡尔·詹金斯。
卡尔约莫四十出头，头发乱蓬蓬的，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上面印着某个小众乐队的logo。
他面前摊着个厚厚的速写本，上面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草图。
“夏先生？”卡尔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说话语速很快。
“袁先生说您对……嗯，不太一样的项目感兴趣？”
“叫我夏就好。”夏一鸣在他对面坐下，点了杯美式，“八爷说你在捣鼓个带东方元素的片子？”
“对对对！”卡尔眼睛一下子亮了，把速写本转过来推到他面前，“您看这个——我叫它‘灯笼鬼’。”
夏一鸣低头看去。纸上画着个造型奇特的生物：
整体像个人形，但身体由无数细竹条编织而成，中间透出温暖的橙黄色光。
面部没有五官，只有几个镂空的孔洞，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烛火。
它的手脚细长，指尖挂着小小的铜铃。
“有意思。”夏一鸣仔细看了看，“设定是什么？”
“是这样，”卡尔搓着手，语速更快了，“故事发生在一个虚构的东方小镇，每到雨季，会有种叫做‘影蚀’的现象——
人的影子会被某种东西‘吃掉’，然后那个人就会慢慢失去存在感，最后彻底被遗忘。”
他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小镇的雨景，“主角是个华裔女孩，她回到祖母留下的老宅，发现祖母留下的这些‘灯笼鬼’。
它们不是害人的，相反，它们是保护者——靠吞食那些‘吃影子的怪物’为生。”
“所以是……恐怖片？”夏一鸣问。
“是温情恐怖片！”卡尔纠正道，“重点不是吓人，是讲记忆、传承，还有……孤独。
灯笼鬼本身就很孤独，它们靠吞食怪物存活，但怪物越来越少，它们也在慢慢消失。”
夏一鸣往后靠了靠，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预算？”
“呃……”卡尔挠挠头，“如果按我想的效果来拍，大概……八百万？美元。我知道这很少，但……”
“剧本写完了吗？”
“写了三稿！”卡尔赶紧从破旧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沓装订好的剧本。
“这是最新的一版，我加了更多关于祖母和孙女之间文化隔阂的描写，还有……”
夏一鸣接过剧本，快速翻看起来。看了大概十分钟，他合上剧本。
“卡尔，说实话，八百万拍不出你想要的效果。
光是灯笼鬼的视觉效果，要做精致至少得翻倍。”
卡尔肩膀垮了下来：“我知道……但我找不到更多……”
“我投一千五百万。”夏一鸣说。
卡尔猛地抬头，眼镜都快掉了：“什、什么？”
“一千五百万美元。但有几个条件。”
夏一鸣竖起手指，“第一，盘古特效必须参与制作，尤其是灯笼鬼的设计和特效。
第二，女主角必须用华人演员，我来推荐人选。
第三，剧本需要再打磨一版，我会请专业的华裔编剧帮你调整一些文化细节。”
卡尔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问：
“为、为什么？这项目……很多人说太怪了，不商业……”
“因为它特别。”夏一鸣笑了，“现在市场缺的就是特别的东西。而且……”
他指了指剧本里的一段描写：
“‘灯笼鬼指尖的铜铃，只有在有人记得它时才会响’——这个意象很好。做好了，能拿奖。”
卡尔眼圈突然有点红，他摘下眼镜擦了擦：
“夏先生……不，夏，您知道吗？我拿着这个本子找过七家公司，他们都说我该去写儿童绘本。”
“那是他们没眼光。”夏一鸣站起身，伸出手，“合作愉快？”
卡尔赶紧站起来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愉快！非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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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饥饿游戏2》片场。
范彬冰刚拍完一场情绪爆发的戏，正坐在休息区平复。
助理杨小真递过来保温杯：“冰冰姐，刚才夏总来电话，说谈成了个项目。”
“又谈成什么了？”范彬冰接过杯子。
“好像是个独立电影，叫什么……《灯笼鬼》？听着怪吓人的。”
范彬冰挑眉：“恐怖片？他什么时候对恐怖片感兴趣了？”
“说是温情恐怖片，带东方元素的。夏总还说……”
杨小真压低声音，“女主角想从咱们华夏影视的演员里挑，问您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范彬冰想了想：“年轻，要有灵气，还得能演得出那种……疏离感和脆弱感。周讯？不行，她年纪不合适。舒其？气质不太对……”
她忽然想到什么：“哎，你说……让宋嘉来试试怎么样？”
“宋嘉姐？”小真眨眨眼，“她演技是没话说，但英语……”
“练呗。”范彬冰喝了口水，“这机会难得，好莱坞的独立电影，还是女主。
你帮我联系一下她经纪人，先把剧本发过去看看。
对了，也发一份给杨梓，那丫头有股劲儿，说不定也行。”
“好嘞！”
晚上视频时，范彬冰把这事跟夏一鸣说了。
“宋嘉？可以啊，她演技够扎实。”夏一鸣在屏幕那头点头。
“杨梓……是不是太年轻了？这角色需要点沧桑感。”
“让她试试戏呗，不行再说。”范彬冰靠在酒店床头，“你呢？今天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见了那个卡尔，是个怪人，但有想法。
剧本我看过了，底子不错，打磨一下有潜力。”
夏一鸣顿了顿，“对了，华纳那边回话了，约了下周三见面详谈《环太平洋》的事。”
“这么快？”
“奥斯卡效应嘛。”夏一鸣笑，“你现在可是金字招牌，你老公我跟着沾光。”
“去你的。”范彬冰笑骂，“那你打算塞谁进去？咱们公司那么多人眼巴巴等着呢。”
“还没定，得看角色。不过我跟他们提了，至少要有两三个有台词、有正脸的华人角色。不能是背景板。”
“这还差不多。”范彬冰满意了，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糖糖和秋秋呢？这两天有没有闹？我都想他们了。”
“想孩子了？”夏一鸣笑了，“你等着，妈下午刚给我发了个视频。”
他切换屏幕，分享了一段手机视频。
画面里，张美丽举着手机，糖糖和秋秋正在客厅地毯上玩积木。
秋秋搭了个歪歪扭扭的“城堡”，糖糖在旁边认真地帮他调整。
“外婆，你看我搭得好不好？”秋秋仰起小脸。
“好，好，我们秋秋最棒了。”张美丽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糖糖，别破坏哥哥搭的城堡啊。”
“我没有呀。”糖糖撅起嘴，“他这个城堡都快倒了……”
视频只有几十秒，但范彬冰看得眼睛都移不开。
等放完了，她才轻声说：“妈好像瘦了点。”
“带孩子累的呗。”夏一鸣把画面切回来，“我跟她说再请一个保姆，她非不肯，说外人带不放心。”
“妈就那样。”范彬冰叹了口气，“等我这边戏拍完，回去好好陪陪他们。”
“嗯，你算好时间。”夏一鸣看看表，“不早了，明天你不是还有早戏？早点睡。”
“知道了，夏老板。”范彬冰冲屏幕飞了个吻，“你也早点睡，别老熬夜看邮件。”
挂了视频，夏一鸣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邮箱里有几封新邮件——是盘古特效发来的《灯笼鬼》概念设计图初稿。
还有李宽心发的《环太平洋》合作方案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