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青铜殿 · 前厅 ? 通往二层的阶梯】
【时间：生死时速 · 第 60 秒】
“散开！别硬抗！”
随着夜泽皓一声嘶吼，那五根连接在众人背后的黑色缆绳瞬间崩直。大家借着【同调系统】的拉力，像炸开的烟花一样向大殿四周弹射而出。
轰隆——！
那把缠绕着紫色雷霆的巨斧狠狠砸在众人刚才站立的地方。
没有碎石飞溅，只有无声的湮灭。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半圆形缺口，切面光滑如镜，仿佛那里的空间被直接挖掉了。
“反击！找它的关节弱点！”
夜泽皓在通讯频道里冷静下令。既然门关了，那就只能拼命。
“收到！”
楚怀瑾身形在空中折叠，瞬间出现在战灵的背后。他手中折扇展开，化作一道锋利的空间利刃：
【空间法则 · 次员斩！】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那足以切开机甲的空间刃，砍在战灵那套破旧的紫金战甲上，竟然只溅起了一串火星，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
“这什么乌龟壳？比赵家的还硬？！”楚怀瑾脸色一变，瞬移后退。
“让俺来！”
卫磐虽然没了禅杖，但他本身就是兵器。
他借着夜泽皓传来的无限灵力，浑身金光大作，化作一颗人形炮弹，狠狠撞向战灵的膝盖窝——理论上那是铠甲的连接缝隙。
【罗汉撞钟！】
砰！
一声闷响。
战灵纹丝不动，反倒是卫磐惨叫一声，抱着肩膀倒飞出去。
“不行！太硬了！”
卫磐痛得龇牙咧嘴：“这铠甲上有‘法则固化’！物理攻击无效！俺感觉像是撞在了一座山上！”
“用毒呢？”
厉桀手中的骨矛刺在那铠甲上，矛尖的剧毒还没渗透进去，就被那铠甲表面流动的紫黑色死气直接吞噬了。
绝望。
全方位的绝望。
这具虚空战灵虽然动作迟缓，像个生锈的机器，但它的防御和攻击力完全是降维打击。它就像是一辆重型坦克开进了步兵营，任凭你如何走位、如何输出，它只需要这一身铁皮和那把斧子，就能平推一切。
“没法打。”
秦衡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声音颤抖：
“破不了防，耗不死。再拖下去，等它适应了我们的节奏……”
呼——！
战灵似乎厌倦了这种捉迷藏。它那双红色的眼睛突然光芒大盛，手中的巨斧猛地横扫一圈。
【法则 · 死亡旋风】
一股黑色的风暴以它为中心爆发，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厅。
“躲不掉了！”
公输琢看着检测仪上爆表的能量读数，尖叫道：“它在无差别清场！”
“往上跑！”
夜泽皓目光扫过全场，瞬间锁定了大殿尽头那唯一的生路。
那里有一座宽大的、由黑曜石铺就的巨大台阶，一直延伸向大殿那漆黑的二层深处。
“上台阶！快！”
夜泽皓左臂发力，缆绳猛地收缩，将四散的队友强行拽了回来，然后带头冲向那座台阶。
呼呼呼——
黑色的死气风暴紧随其后，像是一张张开的巨口，追着众人的脚后跟。
十米。
五米。
一米。
“上去了！”
厉桀第一个冲上台阶，紧接着是卫磐、秦衡……
最后是断后的夜泽皓。
他刚一只脚踏上台阶的第一级，脑后就传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寒意。
那具战灵已经追到了台阶下。
它高高举起了那把足以劈开空间的巨斧，对着夜泽皓的后背，狠狠劈下！
“老大！！！”公输琢绝望地大喊。
夜泽皓甚至来不及回头，只能本能地将那把已经裂开的重剑背在身后，闭眼硬抗。
然而。
一秒。
两秒。
预想中的疼痛和死亡并没有降临。
只有一阵劲风吹乱了夜泽皓的头发，刮得他后颈生疼。
“嗯？”
夜泽皓猛地睁开眼，有些僵硬地转过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那把缠绕着恐怖死气的巨斧，就悬停在他头顶不到三寸的地方。
哪怕再往下压一点点，他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炸开。
但是，它停住了。
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具身高四米的虚空战灵，此刻正站在台阶下的平地上。它的双脚离第一级台阶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但就是这一指的距离，仿佛是天堑。
它的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里，原本充斥着暴虐和杀意。
但当它的视线触及到这黑曜石台阶，以及台阶之上那漆黑的二层空间时。
那红光……竟然颤抖了一下。
那是恐惧？
不。
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绝对的卑微与敬畏。
当啷。
战灵缓缓收回了巨斧，将斧柄重重地顿在地上。
它没有再看夜泽皓一眼，也没有再发出任何攻击的意图。
它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这具拥有返虚期战力的恐怖存在，竟然对着那通往二层的黑暗深处，缓缓低下了它那高傲的头颅，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它不敢上。
甚至不敢让自己的武器，越过那级台阶的水平线。
“它……停下了？”卫磐瘫坐在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湿透了战甲。
“不是停下。”
秦衡看着那具跪在台阶下的战灵，看着它身上那种仿佛奴仆般的恭顺，声音干涩：
“它是……不敢上。”
“平民没有资格进入王的寝宫。”
楚怀瑾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那深不见底的二层，眼神比刚才面对战灵时还要凝重：
“连返虚期的强者，都只能在这里当个看门的狗……”
“那上面住着的……”
“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夜泽皓慢慢站起身，看着脚下延伸进黑暗的阶梯。
刚才的死里逃生并没有让他感到庆幸，反而让他感到一种更大的压迫感笼罩了全身。
前有未知的“王”，后有守门的“犬”。
这根本不是什么探险。
这是一场闯入神灵禁地的豪赌。
“走吧。”
夜泽皓握紧了手中满是裂痕的剑，声音低沉：
“既然看门狗不让我们走回头路……”
“那我们就上去看看。”
“看看那位让返虚期都要下跪的‘王’……”
“究竟是神，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