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林清婉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雨水打在玻璃上，像她此刻纷乱的心情。
老板，您还好吗？苏雨薇递过一条毛巾。
林清婉接过，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湿了一半。刚才在会场外，秦墨轩的伞大部分都遮在她这边，他自己的肩膀全湿透了。
我没事。她擦了擦头发，却不小心把眼镜也擦掉了。
眼镜掉在座位缝隙里。她弯腰去捡，头却撞到了前座的靠背。
哎哟——
小心！秦墨轩赶紧扶住她，我来。
他伸长手臂，从缝隙里捡出眼镜，却发现镜片上有道裂痕——应该是刚才摔的。
坏了。林清婉接过眼镜，有点沮丧，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副了。
您该配个防摔的。苏雨薇忍不住说。
防摔的太厚，戴着像装样子。林清婉把破眼镜收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没了眼镜，她看东西有点模糊，但也因此没注意到——后面有辆黑色轿车一直跟着他们。
老板。司机老陈突然说，后面那辆车跟了我们三个路口了。
车内气氛瞬间紧张。
秦墨轩回头看了一眼：故意绕一圈试试。
车子在下个路口突然右转，那辆黑车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转了。
确实在跟踪。秦墨轩皱眉，拿出手机，我叫人来。
不用。林清婉突然说，老陈，去江边码头。
码头？苏雨薇惊讶，那里很偏僻的。
正因为偏僻。林清婉看着后视镜里的黑车，我倒要看看，谁这么感兴趣。
秦墨轩想阻止，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废弃的码头。
雨还在下，江面上雾气弥漫。
黑车也停了，距离他们大概五十米。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撑着伞，慢慢走近。
秦墨轩下意识地挡在林清婉前面。
别紧张。男人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恶意，我是私家侦探，受人委托来送个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防水袋，放在地上，然后后退几步。
苏雨薇上前捡起袋子，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个U盘。
照片很旧，泛黄的边角显示至少有二十年历史。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笑容温婉——是林清婉的母亲。
这是什么？林清婉的声音有点颤抖。
您母亲二十三年前的照片。侦探说，那时她在国外，具体的内容在U盘里。我的委托人说，您看了就会明白。
委托人是谁？
不能说。侦探摇头，但他说了一句话——有些真相，二十年后才能揭开。
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等！林清婉喊道，但侦探已经上车离开了。
她低头看着照片。母亲很年轻，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旁边站着几个外国人。背景是某个医学院的标志。
等等，医学院？
母亲不是学设计的吗？
老板，要不要现在看U盘？苏雨薇问。
林清婉摇头：回去再说。先确保安全。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秦墨轩的手机响了。
秦总，不好了！电话那头很急，云上集团的数据库被攻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分钟前！黑客很专业，我们的防火墙差点被突破。
林清婉接过电话：有没有查到对方想要什么？
他们似乎在找一份名单。搜索关键词是和1999年。
林清婉的脸色变了。
1999年，正是母亲去世的前一年。
加强防护，我马上回公司。
挂断电话，她看向窗外的江面。雨水和江水混在一起，分不清界限。
清婉。秦墨轩握住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她点点头，却没说话。
母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吗？如果是真的，那她这些年的认知，都建立在谎言之上。
车子启动，向云上集团总部驶去。
苏雨薇低头整理刚才的照片，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老板，您看这张照片的背面。
林清婉接过照片，翻到背面。
上面用英文写着一行小字：medical Research project - code: phoenix
凤凰计划？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今天她刚刚获得金凤凰奖，现在又出现凤凰计划。
这是巧合，还是......
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是林清婉吗？
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不只是设计天赋。
想知道真相吗？明天凌晨三点，江心医院旧址。
记住，一个人来。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
你的第五个身份。
林清婉的手在发抖。
第五个身份？可是她只有云上集团总裁、设计师L、作家清风，还有慈善家这四个身份。
难道，还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
老板？苏雨薇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林清婉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收起来。
但她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窗外，雨还在下。
而暴风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