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么？是被吓傻了？还是在思考怎么报警抓自己？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这得判几年？
算了，爱咋咋地。
他最烦的就是猜女人的心思，比研究公司那几个老狐狸的黑材料还累。
烛明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朝巷子口扬了扬下巴，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懒散。
“行吧，不想说就算了。此地不宜久留，一起回去？”
他说着，真的就那么转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开。没有追问，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多看地上的混混一眼，仿佛只是出来丢了一袋垃圾。
那背影决绝又潇洒，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她这个目击者，都只是他人生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就在烛明即将走出那片昏黄灯光的范围，重新融入黑暗时，身后传来了叶温柔清冷又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
“过几天，是你的生日。”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烛明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僵在原地，背对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
生日？
我的生日？
哦……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有多久没过过生日了？自从父母去世后，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就只意味着身份证上的一个数字组合，提醒他又老了一岁，离退休又近了一步。
他自己都快忘了。
或者说，他刻意去忘了。
可叶温柔……她竟然记得。
烛明心里那根因为暴力而绷紧的弦，忽然就这么松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既酸楚又温暖的情绪，像温水一样，慢慢地漫过心脏。
他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叶温柔。
巷子里的光线很暗，但他能看清她眼中的执着，以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烛明脸上的懒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些许自嘲和无奈的笑容。
“呵……”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难为你还记得。我自己都忘干净了。”
这一刻，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这么晚出来，怀里抱着的那个牛皮纸袋……
他再看她，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之前的戒备、试探、伪装，统统烟消云散。
只剩下一种哭笑不得的温情。
巷子里的气氛，因为这句没头没尾的“生日”，奇迹般地缓和下来。刚才那份剑拔弩张和血腥味，仿佛被晚风吹散了。
叶温柔看到他的笑容，也悄悄松了口气。她捏着纸袋的手指放松下来，低声说：“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晚上还开门的店。”
她没说是蛋糕店，也没说礼物是什么。
但烛明懂了。
“辛苦了。”他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去接那个纸袋，而是轻轻拂去她肩上沾到的一片落叶。
“走吧，回家。”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暖意。
“嗯。”叶温柔轻轻应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并肩走出阴暗的小巷，地上的三个人被他们抛在身后。
城市深夜的霓虹，重新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谁都没有再提刚才发生的事。
那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