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时看了一眼书名:《如何驯养一只疯批》。
贺兰时:“……”
黎寒商边看书,问贺兰时:“博物馆今天聚餐,你怎么没去啊?”
之前在博物馆拍摄《寻古》的时候,程南拉黎寒商进了他们博物馆的小群。
今天中午程南在小群里发了很多聚餐的照片,照片里没有贺兰时。
“不想去。”
“为什么?”
“你又不在。”
他说得很理所当然,像是一种意识里默认的本能——以黎寒商为主体中心的本能。
黎寒商心想:下次她陪他去。
次日,又是阴天。澜城的冬天太阳总是躲懒,不肯从云层里出来。
下午华聿有高层年终会,需要贺兰时出席。会议五点结束,黎寒商和贺兰时约了六点去餐厅。
黎寒商在休假,时间很充裕,于是出门早了一点,但贺兰时的会议延时了。
贺兰时:【来华聿等我好不好?】
黎寒商:【好。】
黎寒商是第一次来华聿集团。华聿集团由东塔楼、西塔楼以及三条横向连接层组成,东塔楼四十八层,西塔楼四十二层。两栋建筑直耸入云,顶上华聿的logo恢宏大气。
贺兰时的办公室在东塔楼,四十七层。大堂的电梯需要刷卡,黎寒商先去前台登记。
前台的女士问有没有预约。
“没有预约。”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公司有规定,没有预约的话,不能进入公司内部。”
贺兰时应该还在开会。
黎寒商正打算联系贺兰时,电梯门开了,是接她的人来了。
“黎小姐。”
“路先生。”
路知珩,总裁办的总助,黎寒商在港城见过他。
“兰时总让我过来接您。”
“麻烦你了。”
路知珩在前面带路:“不用客气。”
黎寒商随路知珩一起进了电梯。
华聿集团真的很大,下电梯后,还不是办公区,要先路过传统工艺艺术展览区和休息娱乐区。
路知珩边走边说:“聿安工坊和文旅局合办了非遗展,下午兰时总陪董事长去了一趟国际中心展会,会议这才延时了。”
“会议要到很晚吗?”
“预计六点半结束。”
前面就是东塔楼四十七层的办公区,室内隔音很好,路知珩推开门,杂乱却不喧哗的人声才传入黎寒商耳中。
一眼望过去,办公区占地很大,办公桌摆放得并不拥挤,过道也都很宽敞,有不少员工忙碌走动。
不愧是网络上牛马们票选出来竞争最激烈的公司,都快小年了,办公室里还这么多人。
“兰时总的办公室在最里面。”
路知珩走在前面领路。
黎寒商安静地跟在后面。不上班的时候,她穿衣通常只顾好看,不顾温度,系腰的中长白色羊绒外套搭了黑色刺绣马面裙,今天没戴耳饰,戴了一条璎珞项链。
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她。
“那是谁啊?”
“路总助亲自带过来,应该是重要客户吧。”
“你们都不冲浪吗?那不是客户,是兰时总的太太。”
“好漂亮,气质好好,像古代的大家闺秀。”
“……”
路知珩有工作要忙。
黎寒商独自在贺兰时的办公室里,刚坐了会儿,有人敲门。
是位女士,脖子上戴了工牌,她端来了一杯咖啡。
“我姓谢,是兰时总的助理之一。”她把咖啡放下,“我的工位就在外面,如果有别的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
谢助理没有多言,出去后关上门。
黎寒商尝了尝咖啡,有点苦。
贺兰时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谢助理的办公桌,黎寒商坐的位置看得到外面。贺兰时助理的权限应该很高,不断有人找谢助理沟通工作。
黎寒商等得有点无聊,公室里的柜子上有书,她去挑了一本。
又有人来敲门,敲了三下,等了几秒钟才进来。
是谢助理,这次送进来的是茶,另外还有一碟曲奇饼干。
她把东西放下:“黎小姐,兰时总平时不让人动他的东西。”她说,“办公室里很多资料都签有保密协议。”
“谢谢你的提醒。”
黎寒商把书放回了原处。
“简简。”
贺兰时回来了。
可能因为他回来了,办公室外面一双双眼睛开始忙碌起来,一边假装看文件、看电脑,一边从门、从窗户往总裁办公室里偷瞄。
贺兰时径直走到黎寒商面前:“等很久了吗?”
“没有。”
他把黎寒商放在转椅上的包拿开,让她就近坐下。他站在黎寒商身边,目光看向谢助理:“刚刚聊了什么?”
黎寒商的包被随意放在了一堆保密文件上。
黎寒商回了贺兰时的问题:“谢助理给我泡了茶。”
“出去吧,把门关上。”
谢助理出去了,回到工位,做好工作备注,1:兰时总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需要对他太太保密的东西。
2:兰时总的椅子,他的太太可以坐(pS:其他人不行,兰时总嫌脏)。
贺兰时办公室的百叶窗关上了。
“你开完会了?”
“嗯。”
贺兰时随意地靠着办公桌,将转椅拉过去,让黎寒商处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内。
她问他:“现在走吗?”
“等你喝完茶。”
谢助理泡的茶黎寒商还没喝,她过去尝了尝,味道很不错,曲奇饼干也不甜腻,配茶刚刚好。
纪理敲门进来。
“兰时总。”
黎寒商在港城也见过纪理,他是华聿的法务。
“中科海讯的合同有几个地方还需要和您再对一下。”纪理说,“需要十分钟。”
黎寒商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
黎寒商在洗手间刚好碰到了谢助理。
“刚才谢谢你。”
黎寒商不明白她为何道谢:“谢我什么?”
“没有告诉兰时总我为难了你。”
为难?
“你什么时候为难我了?”黎寒商反应过来,“你没有为难我,提醒我是你的职责。”
谢助理笑了。
之前有位合作方的千金,动了贺兰时办公室的东西,她制止后,那位千金转头就跟贺兰时告了状。
谢助理擦干净手上的水后,朝黎寒商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谢富萱。”
“黎寒商。”
谢富萱的手背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是她小时候上山捡柴摔的。
贺兰时和纪理还没有谈完,黎寒商没有进去打扰,在总裁办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等。
路知珩取了份文件回来,抬头看到黎寒商在对面。
“您怎么没进去?”
“在外面等也一样。”黎寒商对谢富萱有点好奇,“总裁办只有谢助理一位女性员工吗?”
“是的。”路知珩谈到谢富萱,脸上满是欣赏,“谢助理工作能力很出色,是唯一一位进公司不到三年就晋升到总裁办的女性员工。”
总裁办一共五位助理,每一位都能独当一面。能杀出重围晋升上来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
而且谢富萱既没有留学经历,也不是名校毕业,刚进公司时做的还是文职。
路知珩想到什么,立马解释:“兰时总平时不常来公司,谢助理是人事部安排过来的。”
绝对没有什么男老板和女助理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有的只有一个从山区里走出来,走到总裁办独当一面的励志故事。
黎寒商看向谢富萱的工位,是认同的眼神:“她很优秀,女性在职场上很不容易。”
不逢迎讨好,有自己的原则,而且很细心,第一时间察觉到她不爱喝总裁办的咖啡,就给她泡了茶。
那茶是贺兰时平时常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