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东宫之内一片死寂。
宴会结束后,太子虞天启独自坐在书房里,脸上洋溢着大仇得报的快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半个月后,陆渊那个杂种身败名裂、被千刀万剐的惨状。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端起酒杯,得意地一饮而尽。
然而,当他放下酒杯,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书桌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匿名信。
信封是黑色的,上面用鲜血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谁?!”
虞天启吓得浑身一抖,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吗?这是谁放进来的?!”
几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殿……殿下,奴才们一直守在门口,没看到有人进来啊!”
虞天启脸色阴晴不定。他死死盯着那封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将信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寿宴、蛮族、弑君、嫁祸。】
【殿下,您这步棋,走得……妙啊。】
轰!
当看清这几个字的瞬间,虞天启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暴露了!
他最大的秘密,竟然暴露了!
这怎么可能?!
这个计划只有他、曹正淳和几个最核心的死士知道,怎么可能会泄露出去?!
到底是谁?!
“殿下,您怎么了?”太监们惊恐地看着自家主子那张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虞天启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这件事要是传到他父皇耳朵里,别说太子之位了,他连小命都保不住!
就在他惊慌失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
一个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声音,突然在他身后,缓缓响起。
“殿下,这么晚了,火气还这么大?”
虞天启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身穿黑袍、脸戴修罗面具的神秘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寝宫之内。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你……你是什么人?!”
虞天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我是谁,不重要。”
陆渊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把玩着那张刚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信纸。
“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他将信纸举到太子面前,嘴角的笑意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
“殿下,你说如果我把这东西,送到陛下的龙案上,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不!不要!”
虞天启彻底崩溃了。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陆渊脚下,抱着他的腿,涕泗横流地疯狂求饶。
“阁……阁主大人!不!祖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吧!”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黑袍人是谁,但他认得那张面具。那是起源至宝阁阁主的标志!是那个连天人境强者都敢秒杀的恐怖存在!
“只要您肯放过我,您要什么我都给您!金山银山!绝色美女!您开口,我绝不还价!”
“哦?”
陆渊饶有兴致地看着脚下这个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尊严的储君,心中充满了鄙夷。
就这点胆色,也想当皇帝?简直是笑话。
“我要你的命呢?”陆渊淡淡地问道。
“不……不要啊!”
虞天启吓得差点当场尿出来,“求您了!别杀我!我还不想死!只要您不杀我,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我愿意当您的一条狗!”
“狗?”
陆渊笑了,他缓缓蹲下身,捏住太子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当我的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今天起,忘了你的太子身份,忘了你那个废物父皇,也忘了曹正淳那个老阉狗。”
“你的主人,只有我一个。”
“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咬人,你不能舔人。”
“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虞天启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很好。”
陆渊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敢有半点异心……”
陆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从此,大虞皇朝的储君,在明面上依旧风光无限,但在暗地里,已经成了陆渊手上最听话、也最高贵的一枚棋子。
他所有的荣耀,所有的权力,都建立在陆渊的恩赐之上。
陆渊让他生,他便生。
陆渊让他死,他连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陆渊看着匍匐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下达了成为傀儡后的第一个命令。
“你不是和曹正淳合作得很好吗?”
“明天早朝。”
“我要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弹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