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跪就跪着吧。”
宋娇娇甩开宋红准备拉扯她的手,嘭的一声关紧了衣柜的大门,抬腿就要往外走。
宋红扯住她的裤腿,紧紧攥着,哭得死去活来:“娇娇、娇娇,就帮帮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你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有用。”
宋娇娇怒斥道。
宋红嫁得人是个赌鬼,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个赌鬼。
两千。
再怎么利滚利都不可能是一把、两把累计起来的,宋娇娇都不用问,也能明白这个经历必定是一次次的原谅,一次次相信,最后给自己玩崩了。
剁手?
他就应该直接把头也剁了,省得还要卖儿卖女。
宋娇娇低敛着眸子看着她道:“我的钱也很不容易,都是我一份份盒饭卖出来、我老公一块块砖,一杯杯酒攒下来的,你轻描淡写就让我帮帮你,张口就是两千块。你不容易,难道我就容易?你的不容易是我造成的吗。”
“我帮二丫,帮白霜、秀英,那是她们值得帮,你呢?”
“赌博是犯法的!买卖人口也是犯法的!你要真想过下去,你就应该去找公安同志,把你老公抓进去,把放高利贷的也都抓进去。你自个怎么就不能活了?留在村里卖卖煎饼,不说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也总比你现在担惊受怕的强。”
宋娇娇看在情谊的份上才说了这么多,她叹了口气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到许久未见的村里人。
她是高兴。
可不代表她想看到这样的人。
宋娇娇直接撩开门走了,任由她在屋里哭得呜呜咽咽。她也没去哪,就在走廊站着,听到里面传来向外的脚步声,这才撩开门帘进了隔壁的房间,依稀瞥见宋红哭哭啼啼抹着泪离开,关上了房门。
“咋回事儿啊?”
众人投来八卦的目光。
沈衍礼瞧见他媳妇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抠了抠手。
【我真是生怕娇娇一时心软把钱借给她,就算是好姐妹也不行啊,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那你真是小看咱们娇娇了】
【娇娇明事理这块儿!】
【我真是要爱上娇娇了,谁说这小娇娇软弱来着,小娇娇可太棒了】
【说真的,这种赌徒都挺可怕的,底线会越来越低,到最后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倾家荡产都是小的,而且死性不改,千万不要相信赌狗的话】
【卧槽,那娇娇是不是得注意点?万一宋红背后使坏咋办】
【不至于吧】
宋娇娇是有警惕心的。
她也不相信宋红。
但凡宋红当时说,她要借钱带孩子远走高飞,远离她那个烂赌狗的老公,她可能真会借一点出去。
可宋红不是,她的话语里,还在相信她男人。
宋娇娇不信,一点都不信。
也怕她逼急了做什么傻事,专门看着她出了房间走人,她这才放心。
宋娇娇有些疲惫的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问我借钱,我不借。”
“可别借,千万别借。”
婶子们七嘴八舌道,宋红这趟带着女婿、孩子们都回来,一来是避灾、二来是听说娘家有钱了,来要钱。你说这些年一分钱都没给家里拿过,宋红家里也不是对姑娘特别不好的人,生孩子那时候还专门去帮闺女坐月子,偶尔还写信给宋红寄点钱。
结果呢。
听说她女婿回来后,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孩子哇哇大哭理都不理。
明明,也就是宋红她娘。
上回还坐一起哭,说家门不幸,怎么找了这么个女婿。
“听说她还问白霜她们借钱嘞。”
“白霜她们开那育红班也不少挣哈,看来这小姑娘还得是多学点,你说这白霜小时候也没上多长时间的学,如今都能当老师、当先生了,学校里三四十个小孩呢。”
“这么多?”
女人们七嘴八舌又开始议论着。
宋娇娇往沈衍礼旁边一坐,他就伸手过来,牵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凑过来用肩膀蹭了蹭她,小声探头道:“别不高兴了,娇娇。干嘛总为别人的不好难过。”
“我没。”
宋娇娇见得多了,这种事倒也不觉得很稀奇。
只是看到宋红毫无尊严的跪地祈求,在联想到躲在她身后的男人,她就觉得特别荒谬。
图了什么?
幸好沈衍礼没什么坏习惯,不抽烟不喝酒,更不打牌耍钱。
宋娇娇想了想,叮嘱道:“我跟你讲啊,你要是以后敢干这种事情,我就让我哥把你手给剁了。”
沈衍礼立马抽回手。
还说没不高兴?
每回别的男人犯错,他都得跟着遭殃。
“干嘛这么凶?我哪有干过这种事儿,我也不干。”
“知道就好!”
让宋娇娇没想到的是,她哥今年又回来了。
嫂子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
下车的时候傅淮扶着,宋父道:“你说你们这是折腾啥?不是不让你们回来吗。”
比起来头一回来宋家,曾嫣显得游刃有余:“爸,是我让淮哥带我回来的。”
“淮哥在浙省,许久回不来一趟家。这逢年过节再不回来,不像话。”
“哎娇娇,你这袄真好看。”
宋娇娇一扫前两天被宋红影响的不高兴,过去跟着搀扶道:“是吧?我也觉得。我老公给我挑的。”
“傅淮就没这个眼光。”
她穿得是军队发的大氅,暖和、厚实,就是丑。
宋娇娇看着嫂子那头短发,问道:“这咋今年还把头发剪了?”
“这不是怀孕了,自个洗头发不方便,我就给剪了。你也好打理点。”
宋娇娇觉得这女人就特别奇怪。
好像从怀上孩子那刻起。
忽然就会变得很成熟。
去年她还觉得曾嫣只是个小姑娘,今年她就有了当嫂子的感觉。
“快快,快进屋。咋今年又买这么多东西?”
看到那军车后备箱。
宋母嗔怪:“你说你这孩子,家里啥都有,什么都不缺。”
“这不是娇娇爱吃海鲜吗,让淮哥多备了两箱。没多少东西,路上都有人护送着,不累。”
沈衍礼可比其他人敏锐。
他眉梢一扬,趁帮傅淮提东西的时候,八卦的低声问道:“又升了?”
就傅淮之前的军衔,可轮不着护送家属的待遇。就算岳父担心闺女,也得掂量掂量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形象。
“嗯。”
“行啊你。”
沈衍礼贼头贼脑道:“靠什么升的,父凭子贵?”
傅淮气笑了。
沈衍礼这就属于,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
他斜睨了一眼,懒得理:“滚。”
“行,脾气也见长。”沈衍礼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