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克踩着被血液浸透得泥泞的大地往前走，右臂传来的剧痛让他额角微跳。
左手按在胸前破损的链甲上，指缝间能摸到断裂的符文回路，彻底报废了。这一战的代价不小，但活下来了，这就是全部。
远处，G-12集结点的轮廓在雨幕里像一座钢铁岛屿。围墙顶上三座能量塔撑开的护罩，里面的灯光晕开一片朦胧的光域。
门口四个守卫巫师站得像铁桩。
“身份。”
维洛克用左手摸出身份牌扔过去。黑色金属板在空中翻转，上面浮动的灵魂印记泛着微弱的灰光。
扫描光束扫过牌面。
守卫的声音顿了一下，“击杀记录显示你干掉了一个锐牙级？重伤状态下？”
“嗯。”
“进去吧。治疗站在左边第二栋，灰顶的那个。”守卫把身份牌抛回来。
他接过身份牌，点点头，走进了大门。
治疗站里的气味还是那样，血腥、药水、还有烧焦皮肉的味道混在一起，闻久了让人喉咙发紧。
三十多个治疗台大部分都躺着人，能量轨迹在空中划出精准的弧线，处理着各种惨不忍睹的伤势。
前台那个疤脸老学徒抬起机械义眼：“伤情。”
“右臂骨头碎了，肋骨断两根，左肩被捅穿。”
老学徒接过身份牌，在仪器上划过。红光闪烁。
他抬头看了维洛克一眼，“基础治疗可以用贡献点支付，一百二十点。高等药剂和特殊处理需要功勋点。要哪种？”
“先看看选项。”
老学徒在羊皮纸上划拉几下：“基础方案：标准骨重塑合剂，力场固定，清创缝合。全部贡献点支付，一百二十点。恢复期七到十天。”
“高等方案：战场特供型骨重塑合剂，附带镇痛和加速效果。这个需要三十功勋点，加上基础治疗的一百二十贡献点。恢复期三到四天。”
维洛克沉默了几秒。三十功勋点，这几乎是他击杀那个锐牙级指挥官能获得的全部功勋奖励了。
“高等方案。”
“明智。”老学徒在纸上做了记号，“三号台，直接过去。”
三号台前，操作机械臂的女巫看起来三十多岁，深褐色头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发髻。她瞥了眼维洛克灰白色的皮肤和那些精致的能量纹路，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治疗台。
“躺上去，卸甲。”
探针抵住身体的时候，维洛克放松了精神力防护。探查能量渗入体内，女巫一边操作一边报出伤情，声音平直得像在念清单。
清理左肩血气残留时还是很疼，但高等合剂的镇痛效果已经开始起作用了。那种痛变得遥远，像是隔着层厚玻璃在看别人受伤。
二十分钟后，她递过来一小瓶深蓝色药剂：“强化矿化剂，每天睡前喝。这是附赠的，不额外收费——锐牙级击杀者的优待。”
“谢了。”
“不用谢我。”女巫转身开始清理器械，“是你自己挣来的。”
三十功勋点还没到手，就已经预支出去了。他深吸口气，朝后勤区的战利品兑换处走去。
兑换处排着七八个人的队。轮到维洛克时，他把空间袋里的东西倒在台面上。
负责兑换的是个满脸倦容的中年巫师，他看了眼那些物品，开始分类。
“血纹钢战斧，锐牙级制式武器。”他用仪器检测了一下，“完整度62%，可以兑换贡献点……三百点。或者你可以选择留着，这种武器在交易区能换到更好的东西。”
“先兑换。”
“骨制护身符，有微弱的信仰能量残留，一百二十贡献点。”
“兽人制式武器碎片，五十贡献点。”
“能量晶石五块，标准品质，每块三十贡献点，共一百五十点。”
“百夫长徽章……”中年巫师拿起那枚徽章仔细看了看，“这个可以兑换功勋点。情报部高价收购这类物品。五功勋点。”
维洛克眼神一凝。五功勋点，这是他这一战除了击杀奖励外，唯一能获得的功勋点收入。
“换。”
“击杀锐牙级指挥官基础奖励：二十功勋点。”中年巫师在记录板上写着，“加上徽章的五点，总计二十五功勋点。”
维洛克沉默地点点头。功勋点有些难以获取。贡献点可以用于日常开销，但真正珍贵的资源、知识、特殊权限，都需要功勋点来兑换。
装备修复处，独眼巫师检查了那件破损的链甲。
“胸甲符文回路完全断裂，修复需要重新蚀刻。左肩连接件变形严重，建议更换。”独眼巫师报价。
“用标准材料修复，一百五十贡献点。用优质材料，三百贡献点。另外，如果你有锐牙级击杀记录，可以申请一次免费的基础维护，但那只能用最低标准的材料。”
维洛克想了想：“用优质材料。贡献点支付。”
“好的。两小时后来取。”
等待期间，他去了物资兑换点。高等治疗药剂每瓶五十贡献点，买了三瓶。精神力恢复药剂每瓶三十贡献点，买了三瓶。基础施法材料花了九十贡献点。
知识兑换处那个小帐篷里，老巫师听了他的需求，抬了抬眼皮。
“《锐牙级战力分析报告》，阅读权限要求一环及以上。费用五功勋点，或者五百贡献点。”
维洛克停顿了一下。五功勋点——这几乎是他击杀一个锐牙级指挥官能获得的四分之一奖励。而五百贡献点，是他现有资产的五分之一。
“贡献点支付。”
记忆水晶贴上额头，信息流涌入。三分钟后，他放下水晶。知识很宝贵，但用贡献点兑换相对划算——功勋点要留着兑换真正无法用贡献点获取的东西。
两小时后，链甲修复完成。胸前的破损处用优质合金填补，新蚀刻的符文回路比原来的更密集一些。左肩连接件换成了韧性更好的材质。
维洛克穿上护甲，调整束带。这时，集结号响了——三声短促的鸣音，西南防线紧急求援。
他抓起短杖走向出口。守卫巫师看到他：“伤没好全吧？”
“高等合剂处理过，三天能恢复八成。”
“那也够了。”守卫指了指西边，“第五防区，至少四个锐牙级带队冲击防线。猎杀小组在七号集结区。”
“去。”
七号集结区只有七个人。站在前面的是加里森巫师，深蓝色长袍上的二环徽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维洛克·布莱克威尔。”加里森看过来，“击杀记录我看了。虽然是重伤的锐牙级，但处理得还算干净。”
维洛克站进队列。
“任务简单。”加里森环视众人，“找到那四个锐牙级，杀了。每击杀一个，五十功勋点基础奖励，战利品按惯例处理。贡献点报酬另算。协作击杀的，功勋点按贡献分配。”
维洛克没指望自己能单独击杀二级兽人，只要有机会能辅助助攻，基本就可以抹平自己的欠账。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