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除夕守岁,烛影摇红照团圆
除夕这天的雪,下得绵密又温柔。院门外的红灯笼被雪压得微微下垂,红绸穗子裹着雪粒,倒添了几分憨态。崔杋正踩着梯子贴春联,火旺举着胶带在下面递,嘴里念叨着“左边高了”“右边歪了”,指挥得有模有样。
晚晚穿着新做的红袄子,被沈母抱在怀里,小手指着门框上的“福”字,奶声奶气地喊:“倒!福到!”她头上的虎头帽绣得威风,绒球鼻子蹭着沈母的脸颊,痒得老人直笑。
沈未央在厨房忙得团团转,锅里炖着的鸡汤“咕嘟”冒泡,香气顺着门缝往外钻。她把包好的饺子码在盖帘上,元宝似的排得整齐,其中几个捏了花边——里面包着硬币,谁吃到谁明年就顺顺当当。
“娘,我能放鞭炮了不?”火旺冲进厨房,鼻尖沾着点雪,眼睛亮晶晶的。崔杋买的那串小鞭炮,他已经摸了八遍,指节都蹭红了。
“等吃过年夜饭再说,”沈未央往他嘴里塞了块糖,“先去帮你爹把院里的雪扫了,别让客人来了滑着。”
崔杋贴完春联,又在院角堆了个雪人,用煤球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还把火旺的旧草帽扣在它头上。火旺扫完雪,看着雪人直拍手:“爹,给它系上我的红围巾!”沈未央刚织好的红围巾,被他大方地绕在雪人脖子上,倒真像个守岁的小神仙。
日头偏西时,亲戚们陆续来了。沈父拎着瓶好酒,进门就喊“火旺、晚晚”;表弟抱着个布偶,说是给晚晚的新年礼物;连隔壁的张婶都端着盘炸丸子过来,笑着说“添双筷子凑个热闹”。
屋里顿时挤满了人,炕上铺着新褥子,桌上摆着瓜子、糖果、炸花生,孩子们在炕边追逐打闹,火旺举着他的木剑,跟表弟玩“将军打仗”,晚晚则抱着布偶,跟在后面咿咿呀呀地喊“加油”。
崔杋和沈父坐在桌边喝酒,聊着地里的收成,说着来年的打算。沈未央和张婶在厨房忙活,把炖鸡、烧鱼、炒青菜一一端上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摆满了桌,香气混着说笑声,把寒冷的冬夜都烘得暖融融的。
“吃饺子喽!”沈母端着最后一盘饺子进来,大家立刻围坐过来。火旺抢了个花边饺子,咬了一口就喊:“有钱!我吃到钱了!”他举着硬币满屋跑,说是“今年我最旺”。
晚晚也想吃带钱的,小嘴撅着使劲嚼,忽然“咯噔”一声,吐出个硬币来,她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直笑,攥着硬币往沈未央怀里钻,献宝似的给她看。
守岁时,孩子们渐渐困了。火旺靠在崔杋肩上,嘴里还嘟囔着“放鞭炮”;晚晚趴在沈未央怀里,小手攥着硬币,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刚才抢糖被哥哥碰了一下,委屈劲儿还没过去。
大人们围坐在灯下,嗑着瓜子,聊着家常。沈父喝得有点醉,拍着崔杋的肩膀说:“好小子,把日子过成这样,我放心了。”崔杋笑着给岳父添酒:“都是未央的功劳,她持家细心。”
沈未央脸一红,刚想说什么,窗外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原来崔杋早安排好了,让表弟去点了鞭炮,说是给孩子们守岁的惊喜。
火旺立刻醒了,拉着表弟就往外跑,晚晚也被惊醒,揉着眼睛往门口瞅。崔杋抱起晚晚,沈未央牵着火旺,一家人站在门口看烟花。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像朵朵盛开的花,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亮堂堂的。
“新的一年,”崔杋握紧沈未央的手,声音在鞭炮声里格外清晰,“咱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沈未央笑着点头,看着身边的丈夫,看着怀里的孩子,看着不远处谈笑的亲人,忽然觉得,这除夕的暖,不止来自烛火和饭菜,更来自身边的人——有团圆,有牵挂,有把寻常日子过成诗的耐心,就够了。
钟声敲响时,新年来了。鞭炮声、欢呼声、说笑声混在一起,像首最热闹的歌。沈未央望着漫天烟花,心里忽然充满了感激——感激这平凡的日子,感激身边的家人,感激这年复一年的团圆,让每个冬天都如此温暖,让每个明天都充满希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