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是县大赛还是全国大赛？”
高宫望踮着脚，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下午一点半，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县立体育馆外已经排起了三条长龙。穿校服的学生、扛着长焦相机的记者、挥舞着各色应援旗的球迷……甚至还有几个穿着西装、拿着小本本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其他学校的教练组。
“前三场场均赢68.7分，三分命中率46.2%，场均助攻31次。”野间忠一郎推了推眼镜，冷静地报出数据，“现在整个神奈川都在传，湘北不是来打县大赛的，是来开‘现代篮球展览会’的。”
大楠雄二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正对着反光玻璃摆pose的樱木花道：“听见没花道？人家都说湘北是‘战术博物馆’，洋平是‘移动的战术板’！”“胡说八道！”樱木立刻炸毛，火红的头发像点燃的火焰，“明明是来看本天才的超级篮板和无敌火锅！上场比赛我18个篮板6个盖帽！”“但你17分钟就五犯毕业了。”“那、那是裁判眼瞎！”
水户洋平靠在体育馆外的樱花树下，看着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前三场——134:72赢三浦台，142:66胜角野，138:62胜高畑——确实有点……嗯，玩过头了。
说实话，前三场——134:72赢三浦台，142:66胜角野，138:62胜高畑——确实有点……嗯，玩过头了。
对三浦台，半场打完领先40分，下半场安西教练让全员练战术。三井三分雨下不停，流川开始学仙道玩传球，赤木在低位翻江倒海，宫城的中投都练出来了。洋平自己刷了18次助攻，把三浦台的防守撕成了碎片。
对角野，直接上“七秒炮轰”。全队像疯了一样推快攻，角野队员跟着球跑了三节，第四节全瘫在替补席上喘气。流川那场34分7助攻，赛后角野教练接受采访时说：“我以为我在看NbA的全明星赛。”
对高畑更离谱，打“普林斯顿体系”。赤木提到高位当组织中锋，全队像水银泻地一样传切跑位。三井三分12中8，流川送出生涯新高的9次助攻，洋平自己也刷了14次助攻。高畑的防守就像漏勺，怎么补都补不住。
三场比赛打完，“湘北恐怖症”在神奈川篮球圈蔓延开来。所以今天这场对津久武的八强战，能吸引全县的目光，一点都不奇怪。
“高调什么？”三井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赢了就是赢了。让他们看，让他们研究。反正……”他眼神一凛，“我们的武器库里，还有货没亮呢。”
神奈川县立体育馆的看台上
“津久武！津久武！必胜！”
“湘北！湘北！冲啊！”
两边的啦啦队隔着观众席中线较劲，蓝色与红色的旗帜在空气中挥舞。津久武作为去年县八强，拥有不少忠实拥趸，而湘北经过三场场均赢70分以上的屠杀式胜利后，也终于吸引了不属于“亲友团”范畴的真正球迷。
“啧啧，这场面。”高宫望一行人挤在湘北应援区第一排，高宫望怀里抱着一大袋薯片，“比打前三场时人多多了。”
“废话。”大楠雄二伸长脖子张望对面看台，“人家津久武是正经八强队伍，哪像三浦台那种只会放狠话的纸老虎。”
野间忠一郎推了推眼镜，翻着手里的赛前资料：“津久武，去年县大赛八强，八进四输给海南21分。教练川崎一意，四十二岁，早稻田大学篮球部出身，执教特点是强调团队配合和战术纪律。”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高宫咽了口唾沫。
“怕什么！”旁边传来樱木军团第四人——不，现在是第五人——的声音。水户洋平不知何时也坐到了应援区，他今天轮休首发（其实是安西教练的战略性安排），穿着湘北的白色外套，“咱们湘北三场下来场均142分，他们拿什么防？”
这话引来周围一片笑声。
场边，记者席上早已架起长枪短炮。相田弥生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对摄影师中村说：“今天来看比赛的强队可真不少。”
中村调整镜头，扫过观众席几个区域——那里分别坐着翔阳、陵南、海南的队员，清一色穿着便服却坐姿挺拔，眼神锐利。
“下一轮就是湘北对翔阳，他们当然要来侦查。”中村按下快门，捕捉到藤真健司与花形透低声交谈的画面。
相田点头，翻到笔记本新的一页：“湘北前三场的战绩太吓人了。134比72胜三浦台，142比66胜角野，138比62胜高畑。场均净胜72.7分，进攻火力县内第一。”
“而且每场用的战术都不一样。”中村补充，“打角野是炮轰，打高畑是普林斯顿……安西教练这是在练兵啊。”
“不止是教练。”相田笔尖指向场上正在热身的水户洋平，“那个一年级生，三场比赛场均17分13.3助攻，失误只有1.7次。他在场上几乎就是第二个教练，各种战术信手拈来。”
正说着，通道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津久武队员入场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队长和泉隆，一米七五的控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情平静如水。紧随其后的是中锋夏目博志，一米九三的身高，肩宽体厚，步伐沉稳得像头耕牛。而第三位出场的，立刻引来看台上津久武支持者的欢呼——
“伍代！伍代！伍代！”
伍代友和，一米八一，梳着整齐的三七分，面容清秀甚至有些书卷气。但如果你看过他去年县大赛的数据——场均18.3分，三分命中率42%，单场最高命中7记三分——就不会被他的外表欺骗。
“那就是伍代啊。”观众席另一侧，翔阳的长谷川一志眯起眼睛，“去年我们和他交手时，他三分球8中4。”
藤真健司抱着手臂：“津久武的战术核心，所有的掩护、传球、跑位，最终目的都是为他创造投篮机会。典型的体系射手。”
“和三井比呢？”永野满问。
“风格不同。”藤真顿了顿，“三井能自己创造机会，伍代需要体系支撑。但论接球就投的稳定性和出手速度……伍代可能更胜一筹。”
这话如果让三井寿听见，大概会冷笑一声。
事实上，三井确实听见了——不是藤真的话，而是看台上津久武支持者“伍代才是神奈川第一射手”的呼喊。
“呵。”三井在热身区手起刀落，一记三分空心入网，声音清脆得像是打脸。
流川枫在旁默默投中一记中距离，瞥了三井一眼：“吵。”
“你说谁吵？！”三井瞪回去。
“都吵。”流川又进一球。
赤木刚宪在篮下完成一记暴扣，篮架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落地后看向对面半场，夏目博志正在做同样的动作——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
“赤木，那个夏目去年场均11分8篮板2.3盖帽。”木暮公延走到赤木身边小声说，“力量型中锋，下盘很稳。”
“我知道。”赤木活动着手腕，“去年县大赛我们没碰上，但录像我看了。他防背打很不错，但横移速度慢。”
“所以洋平才安排了很多高位策应战术。”木暮笑道。
说到洋平，他此刻正进行着一套极其规律的热身——从篮下勾手开始，每个点五球，逐步外扩。动作节奏恒定，起跳高度、出手角度几乎分毫不差。
“水户同学的热身像机器一样精密。”场边，彩子对安西教练说。
“嗬嗬嗬……”安西教练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了他的镜片，“他在建立‘肌肉记忆的节奏感’。很有意思的方法。”
对面教练席，川崎一意也在观察湘北。这位以战术严谨着称的教练扶了扶眼镜，对助理说：“湘北的首发阵容确认了吗？”
“和预测一样：赤木、樱木、流川、三井，控卫是宫城良田。”助理翻着资料，“不过水户洋平虽然替补，但场均上场时间有28分钟，通常第一节后半段就会上。”
川崎点头：“前三场比赛，湘北分别用了三种完全不同的战术体系。安西教练……或者说那个水户洋平，在展示他们的武器库。”
他转向场内，拍了拍手：“和泉！伍代！夏目！过来！”
三名核心队员聚拢过来。
“湘北的弱点是防守经验和犯规控制。”川崎快速在白板上画着，“樱木花道，三场比赛场均上场15分钟就犯满毕业。他的运动能力惊人，但防守判断很稚嫩。”
伍代友和眼神微动：“教练的意思是……”
“针对他。”川崎用笔尖重重戳在“樱木花道”四个字上，“所有的无球掩护，尽量让他换防到你面前。造他犯规，上半场就让他坐下。”
“明白。”伍代点头。
“夏目，你的任务是消耗赤木。”川崎看向中锋，“用身体对抗，让他每一个得分都费力气。我们要把比赛拖入泥潭战，湘北喜欢打快节奏，我们偏要慢下来。”
“是。”
“和泉，你负责梳理进攻。湘北的宫城良田速度快但身高不足，你可以利用身高优势在他头上传球。”
和泉隆推了推眼镜：“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