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连通的第七天,光桥上来往的身影络绎不绝,定心石上的双色光球却悄悄变了味——原本金蓝交融的光,边缘竟渗着一丝墨黑,像滴在清水里的墨汁,慢慢往中心晕。顾生正往烤肉串上刷荧光果酱,突然发现影子里的荧光纹路在“逆行”,本该顺着手臂动的纹路,竟往手心钻,他对着影子啐了口:“刚老实几天又作妖?再乱爬,我把你按进烤肉酱里腌了!”
我刚陪小平衡者在光桥边捡了只受伤的小脉影兽,镯子就发出“嗡嗡”的闷响——不是警报,是共鸣。抬头一看,双色光球里竟浮着无数细小的黑影,像被困在光里的飞虫,我的影子突然被光球吸得绷紧,影子鸟的鸣叫里掺着一丝熟悉的阴冷,是影魔的气息!“林眷大人,小脉影兽的影子……”小平衡者突然哭了,怀里的脉影兽影子上,竟沾着光球渗的墨黑,正往它的小爪子里钻。
“不是残浆!是影魔的‘核心残念’!”老药师举着界心石冲过来,石头刚碰到光球,就被墨黑粘住,“之前的影煞是能量聚合,这才是影魔没被彻底磨灭的魂!它藏在所有核心的缝隙里,借着融合的机会寄生在光球里,要顺着影子钻进两界生灵的魂里!”话音刚落,顾生的烤肉炉“哐当”翻了——他的影子被墨黑缠上,正用力拽炉柄,顾生骂骂咧咧地按住炉子:“我的酱!刚熬的荧光酱全洒了!”
街对面的尖叫此起彼伏,卖豆腐脑的大叔对着两碗“自动加辣”的豆腐脑发呆,他的影子正往碗里撒辣椒面,手却根本没动:“邪门!这影子是要辣死客人啊!”张婶家的同心草突然疯长,草叶的影子缠着墨黑,竟往路过的影界小孩身上爬,小孩吓得哭着躲:“它咬我影子!”银月刚拔出光刃,光刃上的融合纹路就被墨黑覆盖,鸟形光纹变得扭曲,像在挣扎。
“残念在钻‘影子最软的地方’——就是我们心里的‘怕’!”真守门人拽住一个影子失控的居民,他自己的影子也在发抖,墨黑正往他“怕影魔回来”的念头里钻,“你越怕它,它缠得越紧!老药师,手札里有没有说咋除?”老药师翻着本子的手都在抖:“有!要‘羁绊光纹’!两界人影子里的光纹连在一起,形成网,才能把残念从光球里捞出来!可羁绊光纹要所有人真心信任,一点猜忌都不能有!”
“猜忌?现在谁还猜忌!”顾生突然把烤串往人群里一扔,“都过来!手拉手!我顾生的烤肉摊能开到今天,全靠两界的朋友捧场,我信你们!”他先抓住旁边影界灵植师的手,灵植师的影子墨黑正浓,被顾生一拽,竟淡了丝:“顾老板,我的灵植还在帮你种调料呢!”卖豆腐脑的大叔也喊起来:“都到光桥上来!手拉手围光球!谁不伸手,以后别想喝我的热豆腐脑!”
我抱着小平衡者站在光球正下方,她怀里的小脉影兽突然蹭了蹭我的影子,脉影兽的影子光纹和我的连在了一起。银月和真守门人手拉手站在最外层,光刃虽然还被墨黑缠着,却亮了丝:“林眷,我们撑着,你引导大家的光纹!”老药师把界心石塞进我手里:“用这个当枢纽,喊出‘两界同心’,光纹就会连起来!”
墨黑突然从光球里爆涌出来,像无数条小蛇,往人群的影子里钻。顾生的影子被缠得最紧,他疼得咧嘴,却没撒手:“都别松!谁松我以后不卖他烤肉!”小平衡者突然大喊:“我不怕!我有林眷大人和小雪!”她的镯子爆发出强光,影子里的光纹像条小绳子,缠住了旁边影界小孩的光纹。
“两界同心!”我把界心石举过头顶,守护之力顺着手臂流进石头里。瞬间,顾生影子的荧光纹、银月的鸟形纹、卖豆腐脑大叔的碗形纹、影界灵植师的草叶纹……无数光纹从影子里钻出来,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把光球裹在中间。墨黑的残念在网里疯狂挣扎,撞得光网“滋滋”响,却冲不出去。
“就是现在!影子鸟,影鹿灵!”我对着光球喊。影子鸟的灵识印记从我的影子里冲出来,影鹿灵的虚影也从光球里飘出,一金一银两道光,像剪刀一样剪向网里的墨黑。残念发出刺耳的嘶吼,想往我“怕失去大家”的念头里钻,可我的影子里全是顾生的烤肉香、银月的刀光、小平衡者的笑声,根本没它的位置。
光网越收越紧,墨黑被挤成一团,影子鸟和影鹿灵一起撞上去,“砰”的一声,墨黑化作无数光点,被光网分解成最纯净的能量,融入两界的土地里。双色光球重新变得金蓝透亮,这次没有一丝杂质,光纹里映着两界人手拉手的影子,像一幅活的画。
顾生瘫坐在地上,影子里的光纹还在微微发亮,他摸着肚子喊:“可算完了!我的烤肉串都凉了!”卖豆腐脑的大叔递给他一碗热豆腐脑:“先垫垫,我请客!”小平衡者怀里的小脉影兽醒了,正舔她的影子,影子上的光纹和她的缠在一起,像戴了个小镯子。
三个月后,光桥边的同心草长得比人还高,上面挂着两界小孩的风铃——人间的纸风铃和影界的荧光风铃,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响。顾生的烤肉摊扩大了三倍,雇了影界的脉影兽当“传串员”,他举着烤串喊:“新来的朋友!人间辣和影界甜都有,不好吃不要钱!”
银月在光桥旁开了个“光影武馆”,教两界的孩子练刀,她的光刃上,鸟形纹和荧光纹彻底长在了一起,阳光下闪着暖光。真守门人不用再守着互通阵,每天帮卖豆腐脑的大叔挑水,他的影子里,终于只有阳光的纹路。
我坐在定心石上,影子里的影子鸟和影鹿灵的虚影偶尔会出来,和光桥边的孩子们玩。小平衡者跑过来,举着一串荧光果:“林眷大人,你看!我和影界的小雅种的,熟了!”她的影子和小雅的影子缠在一起,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双色光球在头顶轻轻转着,光洒在两界的土地上,影子们自由地交织、玩耍。我突然明白,真正的守护从来不是打败敌人,而是让原本隔绝的影子,能紧紧靠在一起;让不同世界的人,能笑着分享一碗豆腐脑、一串烤肉。
晚风里飘着烤肉香和荧光果的甜气,孩子们的笑声、风铃的响声、脉影兽的叫声混在一起,热闹又安稳。月光下,两界的影子再也没有过异常,因为它们早已变成彼此最坚实的依靠——这场跨越无数危机的守护,终于迎来了最圆满的结局,而这份热热闹闹的共生,会永远、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