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被净化的第五天,守序之城的阳光格外柔和。影界的灵植师在街头种满了会发光的“同心草”,顾生的烤肉摊前,人类和影界生灵围得水泄不通,他正给一串烤肉撒上特制香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从影子里穿了过去——原本浓黑的影子,竟变得半透明,像块薄纱,气得他对着影子骂:“你咋还‘变魔术’了?再透下去,客人都以为我是幽灵烤肉师!”
我刚用守护之力检查完平衡阵的稳定性,就感觉浑身发虚——低头一看,我的影子透明得能看见地面的纹路,里面影子鸟的灵识印记若隐若现,连鸣叫都变得轻飘飘的。小平衡者抱着布娃娃“小雪”跑过来,布娃娃的影子几乎快看不见了,她拽着我的袖子急得快哭了:“林眷大人,影子要没了!镯子说这是‘影透’,是影界的本源能量在流失,再这样下去,我们和影界都会一起消失!”
“一起消失?这是要把我们变成‘空气人’啊?”顾生蹲下来晃了晃自己的手,手心穿过透明影,连半点阻碍都没有,他突然跳起来尖叫,“我的天爷!影子里能看到我的骨头影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街对面卖豆腐脑的大叔正举着碗发呆,碗里的豆腐脑透过他的影子,在地上映出一团白印,大叔哭丧着脸喊:“我这影子连碗都挡不住了,以后咋躲太阳啊?”话音刚落,城东传来“哗啦”一声,张婶家的同心草突然枯萎,草叶的影子彻底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草茎。
“不是普通的透明,是影界‘本源魂光’在消散!”老药师举着界心石跑过来,石头上的光纹变得黯淡,贴在我的影子上,能看到魂光正从影子里往外飘,“黑羽被净化时,强行引爆了自己的影子能量,连带吸走了影界的本源魂光!魂光是影界所有生灵和影子的能量来源,魂光一没,影界会先变成‘无影之地’,然后牵连人间,让我们的影子也跟着消散!”他刚说完,定心石上的互通阵突然闪了闪,阵纹里的光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我的影子透明程度又加深了几分,影子鸟的灵识印记快要看不见了。
我用力攥紧拳头,想留住影子里的魂光,可魂光像沙子一样从指缝溜走,影子里传来影子鸟虚弱的鸣叫,像是在和我告别。银月拔出光刃,光刃的影子透明得像道光,她挥刀劈向空气,刀刃穿过自己的影子,连点风声都没有,银月的声音带着颤抖:“邪门!能量都在凭空消失!”影界的灵植师突然跑过来说:“我的灵植都开始消失了!荧光果的影子没了,果子也在慢慢变透明,一碰就碎!”
“魂光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真守门人从平衡阵后跑出来,他的影子已经透明到能看见衣服的纹路,身体也跟着发虚,“影界王当年为了储存魂光,建了‘魂光池’!魂光池里的‘魂光核心’能凝聚散掉的魂光!可魂光核心被黑羽的引爆能量震碎了,要修复它,得用‘两界生灵的微光’当燃料!微光是每个生灵影子里最纯粹的能量,自愿献祭才能用!”他刚说完,小平衡者的布娃娃突然“啪”地一下碎成了粉末——布娃娃的影子彻底消散,实体也跟着崩解,小平衡者抱着一堆碎布,哭得浑身发抖:“小雪真的没了……”
“又是核心又是献祭的,就不能让我安稳挣两天钱?”顾生的烤肉炉透过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映出一团火印,烤串的香味都跟着淡了些,“我的客人都快看不见我烤串了!再这样下去,我这烤肉摊就得改成‘透明烤肉摊’,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影子鸟突然从我的影子里冲出来,化作一道微弱的金光,裹住小平衡者的碎布,可金光刚碰到碎布,就散了些,我的影子也变得更透明了。
“影子鸟在用自己的魂光挽留!”老药师突然翻出影界王的手札,指着魂光池的位置,“魂光池在影界的‘魂灵山’上!修复魂光核心,需要至少一半两界生灵自愿献祭微光!但献祭后,影子会变淡一个月,体质弱的可能会发烧!”我的影子突然对着影界方向飘去,透明的光纹画出魂光池的路线,旁边画着一个破碎的光球——正是魂光核心,光纹里还飘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散掉的魂光。
“我去喊大家自愿报名!”卖豆腐脑的大叔突然站直身体,虽然影子快透明了,眼神却很坚定,“我这条命都是林眷丫头他们救的,献点微光算啥!”顾生一听,也拍着胸脯喊:“我也献!大不了影子淡一个月,我的烤肉香照样能吸引客人!”银月点点头,对着周围的人喊:“愿意献祭微光的,到定心石旁集合!我们一起去魂光池,守护两界!”
半个时辰后,定心石旁挤满了人,人间的居民和影界的生灵排着长队,每个人都眼神坚定。灵澈抱着《守护录》,将记录的“微光引导符文”贴在每个人的手上:“这符文能引导微光,不会伤害大家的身体。”影鹿灵的虚影从互通阵里飘出来,影子里传出它温和的意识:“我会用灵脉能量保护大家,减少献祭后的虚弱。”我看着眼前的人群,突然鼻子发酸,这些平凡的生灵,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穿过互通阵,影界的景象让人心疼——路边的脉影兽影子变得透明,有的甚至已经失去了影子,正虚弱地趴在地上;远处的山林慢慢变灰,树叶的影子在不断消散。魂灵山的魂光池旁,魂光核心的碎片散落在池底,周围的魂光像雾气一样往上飘,池边的同心草都已经枯萎,只剩下褐色的草根。
“大家围成圈,把手放在池边的符文上!”老药师站在魂光池中央,举起界心石,“我喊‘献祭’时,大家跟着我念引导语!”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大圈,人间的居民和影界的生灵手拉手,顾生和影界的灵植师肩并肩,小平衡者被我抱在怀里,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银月和真守门人站在圈外,守护着大家的安全。
“献祭!”老药师大喊一声,念起引导语,“以魂为引,以光为祭,守护两界,同心共生!”所有人都跟着念起来,手上的符文亮起金光,影子里的微光顺着符文飘出来,像无数萤火虫,飞向魂光池中央。我的影子里,影子鸟的灵识印记爆发出强光,带着我的微光一起飘出,周围的微光瞬间被吸引,汇聚成一道金色的光流,流向魂光核心的碎片。
“黑羽的残魂还在干扰!”真守门人突然大喊,魂光池里冒出一股黑气,正是黑羽没被彻底净化的残魂,它想吹散汇聚的微光,“我来挡住它!”真守门人冲进池里,用自己的微光缠住黑气,虽然影子变得更透明,却依旧死死拽着黑气。银月举着光刃,将自己的微光注入刀刃,劈向黑气,光刃的金光和微光交织在一起,将黑气劈成了两半。
微光流终于碰到了魂光核心的碎片,碎片发出“嗡”的一声,开始慢慢融合。影鹿灵的虚影飘到池中央,将自己的灵脉能量注入核心,核心的光芒越来越亮,散掉的魂光开始往回飘,重新融入核心。小平衡者突然喊起来:“我的影子变浓了!”我低头一看,她的影子已经从透明变成了淡黑色,虽然还很淡,却在慢慢恢复。
魂光核心彻底修复的瞬间,整个影界都亮了起来,枯萎的草木重新长出绿叶,失去影子的脉影兽又恢复了影子,透明的影子都在慢慢变浓。魂光池里的魂光不再飘散,而是顺着灵脉流向两界,互通阵的光纹变得比之前更明亮,两界之心的金蓝光交织在一起,温暖而耀眼。黑羽的残魂在核心的光芒中彻底消散,连一点黑气都没留下。
回到守序之城时,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影子都恢复了淡黑色,虽然还没完全变浓,却再也不会透明了。顾生的影子能挡住烤肉炉的火印了,他兴奋地烤着肉串,喊着:“快来吃啊!献祭微光后的烤肉,味道更鲜!”卖豆腐脑的大叔举着碗,影子能挡住碗里的豆腐脑了,他笑着给客人盛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影子挡不住东西了!”
小平衡者抱着我给她买的新布娃娃“星光”,布娃娃的影子是淡黑色的,她摸着影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星光的影子不会消失了。”影界的灵植师重新种上了同心草,草叶的影子在阳光下晃动,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浓绿。两界的孩子们拉着手跑过,他们的淡黑色影子在地上追随着,像一群快乐的小天使。
晚上,我们和影界的朋友围坐在平衡阵旁,魂光核心的光芒透过互通阵传过来,和两界之心的光交织在一起。老药师喝着灵酒说:“这次能保住两界,全靠大家的自愿献祭,这才是真正的同心共生。”真守门人举着碗附和:“以后两界就是一家人,不管遇到啥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我的影子飘在空中,影子鸟的灵识印记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亮度,和影鹿灵的虚影一起盘旋。我突然明白,最强大的守护不是某个人的力量,而是无数平凡生灵的同心协力,是跨越界限的信任与牺牲。月光洒在守序之城和影界的土地上,两界的影子都在自由晃动,带着温暖的光芒,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也守护着这份热热闹闹的安宁,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