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瑞贝尔活着出来，瞧见自己竟然动过杀莉莉安的心思，怕是活不了多久。
要不瑞贝尔你就老实待在【门】里面养老吧。
林克恩暗暗祈祷。
鼻尖传来的血腥味，打扰了这份虔诚祷告。
波娜眼眸一亮，朝林克恩竖起拇指，“真聪明，你这脑子用来干坏事，保准FFF团查不出来。”
林克恩鼻子不是很灵，对这边也不太熟。
“先生，我来了。”
这时，贝芙的声音响起。
棚户区就是她第一个家，这里的每一条街道，大致住了多少人，她都了如指掌。
这可不是一个寻常的本地人能知道的。
先前给林克恩带路的小弟，就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比较熟路，知道哪里是死胡同，哪里又叫什么名字而已。
真要抠细节，贝芙绝对是佼佼者。
这两者一对比，就能看出差距。
也许是因为这点，贝芙一点也不担心这群小的会抢了她的位置。
“FFF团的骑士已经去追贝尔克，先生让我告知骑士，我想应该不会想让那人逃跑，所以我安排了两人，给骑士带路，收了一银圆。”
林克恩轻轻摆手，示意小弟不用跟着了，让贝芙来。
小弟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头。
他只知道，林克恩叫他干嘛，自己就做什么。
绝对不会像贝芙这样，听了林克恩一个命令，还能借此联想那么多步。
于他们而言，没做错就是正确的。
多做就多错。
贝芙不怕错，她甚至还在不断猜想先生的心思，尽可能做到，先生还没下达命令，就把事给做了。
当然，做这些事，她也给自己留了弥补空间。
如果先生不想让骑士太快抓到贝尔克，她可以喊人去拦着点。
现在见先生没意见，贝芙松了口气，说明自己的思维越来越跟得上了。
“闻到味没有，找到堆放尸体最多的地方。”
这种命令，还没走远的小弟一听就头疼。
不说尸体二字自带的恐惧感，就是这种需要靠想的难题，对他就是一件难事。
愿意动脑的人其实很少，尤其是还知道怎么动脑的人，更少。
光是能完成这两点，在棚户区就不可能混得差。
贝芙细细思考两息，就开始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想，而后在一处拐角处，选了右手边，并笃定道：
“应该死了不少人，这一片先前没有那么安静的，如果都在房间里睡觉，打呼声是非常重的，这木板挡不了声。”
紧接着又是左拐，“气味是进了巷子才闻到的，说明尸体应该不是分散的，而是聚在了一起，要想能够装得下那么多尸体，绝对是在一楼，不用去搜任何一间房屋。”
身后的波娜小声问，“为什么绝对是在一楼？”
“棚户区的房子，没有一栋承受得起那么多具尸体，它们用的木板都是城里人不要的。”
棚户区也在灵谭市内，但无论是这里住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没有承认这里是灵谭市的一份子。
否则也不至于在里面死个人，需要三天才能被知道。
就连治安局都不会来这里巡逻。
这里的人也从来不报案，无论是偷盗还是杀伤，都是棚户区自理。
波娜还是吃了有钱人的亏，明明先前跟着林克恩上过楼，知道这木板的质量如何，还是问出了这么没水平的问题。
当然，这里的承受不起，指的是过于集中。
实际上，这里每一层楼，都住了数十人，分散后的承重能力，还算可以。
问答间，贝芙又拐了好几个弯，绕的波娜有些头晕，好几次都不敢抬头看天，生怕视线离开一会，眼前的林克恩和贝芙就消失不见。
“抓紧时间了，一到黄昏我可就要走了。”
波娜不忘初心。
贝芙脚步加快了几分，终于在拐下一个转角的时候，脚步停顿。
这一停，也没有跟林克恩说一声到了，就这么静静杵着。
林克恩来到她的身后，从拐角里走出，视线移了过去。
正巧，一股微风拂面，风中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熏得眼睛都得眯着。
即便眯着眼，林克恩还是看清了眼前是什么。
一座只有三面木墙板的房屋内。
堆积着和小山一样的尸体。
从这底部往上望去，看不到最顶上，只能大致判断，它有多高。
波娜稍稍遮了鼻子，感慨道：“快一百人了吧？难怪能留得住本体。”
说完不忘拍一下贝芙的后背，“想吐就吐吧，别憋着。”
本来贝芙是忍得住的，被这么一掌轻轻抚背，翻涌的胃酸就不断的冲击胃部，硬生生把没消化干净的食物，从口中呕出。
关键是吐的方向还正朝着尸山。
一边吐还得一边被恶臭血腥扑面，让她吐得差点窒息。
波娜嘴角微微一抽，确实有故意的成分，但真没想到，贝芙的淡定全是装的，一点成分都没有。
林克恩拎起她的领子，提起来转了个身，让她不至于看着尸山吐。
波娜从包里掏出一块小圆镜，“先前帮另一个你，用了我两个道具，现在只有一个咯，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多补几瓶秘药给我。”
这个道具看起来就很精美，听波娜的话，还真挺良心的。
但实际上，一个道具未必比得上一瓶秘药，要知道使用道具是要付出代价的。
波娜又没帮自己使用道具，这个代价还得自己来付呢。
“我可以给你每日限购三瓶的资格。”
波娜瞪大了眼，“找你买，还得限购，这也算资格吗？”
“你是第一个有资格的。”
“莉莉安呢？”
“她没资格。”
波娜斜视，“但她好像，每次需要用秘药，你都在场，不限购的喔。”
简而言之，莉莉安用多少瓶都行，事后给钱就没问题。
轮到她的时候，给钱就算了，还得限购。
“你要是能帮我解决邪祟，我也给你一样的待遇。”
波娜泄了气，“我离不开灵谭市，不是说了嘛。”
林克恩不跟她扯，而是打量起这个镜片。
放在眼前，丝毫看不出半点端倪。
波娜开口道：“这片镜子能看到任何被邪祟破坏杀死的东西，如果你还能看到这堆尸体，说明全都是人杀的。”
贝尔克最后一张底牌……
或者说，莉莉安的身躯，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