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内。
另一位林克恩，从贝尔克的身边离开，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棚户区的路可真难走。”
波娜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克恩身旁。
“我帮了另一个你，不介意吧？你猜猜，如果你是另一个，你会让我占卜什么？”
林克恩摇了下头，“不知道，你说说占卜时的具体情况吧。”
“……”
切，没办法套话。
复制体的思维是一样的，如果刚才林克恩回应这个猜测，就能套出先前林克恩到底做了什么事。
尽管波娜心里已有一个高概率答案。
可没有林克恩亲口说出来之前，她还是不敢确信。
“占卜的内容，我不知道，不过占卜术是被强行中断的，你看起来也一脸茫然和畏惧的样子。”
我杀了那个装有莉莉安的女孩。
林克恩能肯定，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这么做的。
换成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也会尝试杀死莉莉安。
一来是确定一下，莉莉安是否真的有底牌，二来是确定杀死女孩后，如果莉莉安也会跟着死亡，是否能够直接从隐形的规则中浮现出来。
前者，如果莉莉安没有底牌，自己先前的所有想法将不成立，莉莉安也没办法替自己解决【门】的问题。
后者，如果女孩的死，没能让莉莉安的尸体显形，说明那个女孩跟莉莉安的联系并不大，真正将莉莉安隐形的，另有其主。
无论怎么看，都是用占卜术杀了那个女孩，为最佳选择。
波娜见他一脸明悟，心里愈发疑惑。
总不能林克恩心里早就想用占卜术，杀莉莉安一次吧？
其实波娜都不敢肯定，在占卜里面对莉莉安不利，会不会导致现实中受到反噬。
毕竟给莉莉安底牌的人，是瑞贝尔。
当今最强的魔女。
“我今天还剩下一次占卜的机会，留给你了，唉，两边帮，最后只能有一个存活下来，我这还真是亏本买卖呢。”
波娜想尝试从这位林克恩身上，捞点好的。
尽管在寡妇街的时候，她心里已经认可了林克恩这个朋友。
但如果这个林克恩好说话的话，她还是可以在不知道对方是真假的情况下，偏向这边的。
毕竟连本人都分辨不出来，自己帮谁不是帮。
“不会亏本的，死去的那一个，头七一定找你报恩。”
“……”
波娜放弃了偏向哪一方的决定，就看两边谁胜谁负。
“另一个你，决定去救莉莉安，而你这边，特地告诉骑士位置，让她们去抓捕本体，你们两个人的做法，似乎都把自己当成真的林克恩，如果你们真这么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合作呢？能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吗？”
波娜没问那个林克恩，而是过来问这一位。
主要是相比于救莉莉安的林克恩来说，这个林克恩才是最奇怪的。
明明一开始抓到了贝尔克，却故意放给骑士。
“抓住贝尔克没用。”
林克恩这个回答，让波娜一怔，没反应过来。
“贝尔克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一开始我就说过。”
先前就是基于这个原则，才成功在古塔里抓到贝尔克。
在房屋里看到贝尔克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复制多一个自己，林克恩就反应过来，贝尔克的底牌还没用尽。
什么贝尔克全部死亡后，本体就会转移到假的林克恩身上，届时骑士不会仔细挑选，而是两位都杀。
不过是表面最浅显的一张底牌。
一个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怎么可能会把底牌暴露出来。
要想解释这一点，只有一个可能性。
对方真正的底牌，需要用这个情报掩盖。
两个林克恩，一真一假，一定会有其中一位，为了保他这条命，做一些不同的决策。
这是林克恩一开始的猜想，所以故意将贝尔克暴露给骑士。
现在看来，不对。
掉下一楼的贝尔克，因为拘禁秘药的缘故，走不了几步，甚至一掉下楼，就没有想过能逃脱。
这个行为明显不对劲。
波娜反应过来，思维跟上了林克恩，仔细想想，确实很不对劲。
“先前他在古塔上拿的水晶，确实能抑制【沼泽人】的规则，所以应该没有足够的时间，得到更多分身才对，再说了，【沼泽人】的分身是没有共识的，它们只会依照复制的宿主行动。”
“就是这两个点，让我们没有仔细去想，他是不是有其它底牌。”
林克恩赞同她的观点。
先前自己一直觉得，要是所有的贝尔克都被挖出来，那即便【沼泽人】活着，贝尔克也死了。
毕竟【沼泽人】的分身，只会按照原宿主的思维去行动。
贝尔克的分身全没了，便不会有他的思维和灵魂存在。
也是因为这点，导致林克恩默认了贝尔克等于【沼泽人】本体。
可如果……
【沼泽人】还有哪一条规则，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莉莉安隐藏了夺取灵魂这条规则，导致贝尔克分散了灵魂，绝不可能和本体相融。
贝尔克又何尝没可能，也隐藏了一条规则，准备反败为胜，亦或是双输呢？
“你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可能隐藏的规则吗？”
波娜没有摇头，而是沉思起来，双手抱怀，手指在手臂上轻轻点着。
“如果找到所有的贝尔克，还是杀不死他，又不担心莉莉安被你劫走……”
波娜看向林克恩，“你得先告诉我，目前你们发现的【沼泽人】规则。”
林克恩从一开始的第六条街道，一句一句讲解过来。
面对波娜，林克恩没有隐藏夺取灵魂的点。
【沼泽人】的规则就是，在本体和分身的一定范围内，待的时间累积到某个点，就会有规则缠身，规则会不断模仿你的行为，直至你独自回到房间，就会夺取灵魂，并将你的身体透明化。
事无巨细的全部告知波娜。
波娜听罢，倒是有些意外，仅仅一个白天的时间，这小子竟然和莉莉安那小魔女一起，发现了那么多条规则。
一条条梳理下来，波娜蹙眉道：
“贝尔克是仿祟者，他发现了本体可以在分身之间游荡，又能禁锢本体…不行，这样盲猜没有价值，或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
林克恩低声喃喃道：
“永生…如果他得不到永生，下一个想得到的是什么？”
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得不到永生不死，次选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