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城市上空飘着淡紫色雾霭,是工厂蒸汽冷凝的痕迹。
林振辉牵着林琴走出电梯,三十六楼的风卷着寒意扑来,他侧身用风衣裹住她,像裹着件易碎的瓷:“风大,回办公室?”
“不,”林琴摇头,目光投向远方灯火,“十八年前他们第一次‘离家出走’,我也是站这儿,看车变小黑点。”
那时四个六岁小崽子闹着独自上学,她躲在楼后抹了把汗。
如今他们真走了,去了看不见的天上。
林振辉没说话,只把她搂得更紧。
脚下城市灯火如倒悬星空,他忽然想起林墨传回的“真正星空”——比这璀璨千万倍。
“振辉,”林琴轻声问,“咱这算空巢不?”
“不算,”他答得快,冷笑一声,眼角皱纹里淬着冰碴,“巢在呢,鸟儿飞远了。得把巢筑牢,等他们飞累了,回来睡安稳觉。”
他抬起她手腕,红绳上四颗木珠正泛淡蓝光——林墨的设备在同步心跳,“看,他们的心还连着咱呢。”
林琴摩挲珠子,忽然问:“今天几号?”
“十一月七号。”
“溪儿的生日。”她眼眶瞬间红了,“十八年前她最后出来,哭得最响,护士说‘这丫头嗓门大,有出息’。”
林振辉掏出个齿轮铜吊坠:“我让人打的,溪儿学车辆工程,送她当生日礼。本来想让墨儿转交……”
话没说完,林琴已哭出声,肩膀一抽一抽像要呕出十八年思念。
他把她拥进怀里,哼起哄孩子的调子:“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她渐渐平静,泪眼模糊:“振辉,我真想他们。”
“我知道,”他吻她额头,“忍着,等。”
他转身指向灯火最密处,“看,物流园。墨儿的‘墨盾’今天上线,试运行一周零泄露,效率提20%。”
画面拉近——智能仓储中心里,机械臂穿梭如舞者,带起的风混着机油醇香和年轻技术员的成就感。
监控室里,技术总监对着屏幕吼:“妈的这‘墨盾’系统绝了!远洋系那帮孙子要是知道,脸都得绿成菠菜!小林总的代码,固若金汤!”
“航儿也不差,”林琴指向交通枢纽,“他的动态调度算法,交通部朋友说‘革命性突破’,空驶率降12%,省下的油钱够给书院送十船补给。”
蒙太奇切换——指挥中心大屏上,千万车流如血液奔涌。
技术员惊呼:“这算法谁写的?预判拥堵跟开天眼似的!远洋系那破系统能比?”
画面切到潜龙书院模拟舱,林航悬浮空中划动星图,导师点头:“你不仅看得见路,还看得见路背后的人心。”
“域儿更狠,”林振辉指向高新区,撇撇嘴,“他寄回的隐脉结构图,抗震升一级成本反降5%。远洋系最近总派人打探这技术,觊觎得很,我给图纸加了三层加密,看他们怎么偷!”
画面切到工地,工程师围着三维模型惊呼:“试试这个!隐脉结构像树根,力顺着脉络散开!”
书院沙盘前,林域用激光笔划出十七条金脉,同学咋舌:“比你导师想的还周全!”
“溪儿留的监测程序,今天救了条命。”林振辉指向老旧汽车厂。
蒙太奇展开——生产线机械臂骤停,红灯闪烁。
质检员冲过去,发现刹车片有微米裂纹。
“厂长刚打电话,”林振辉声音发抖,“说‘小林姑娘的程序是菩萨给的,不然这车出去,咱家牌子得被远洋系踩进泥里’!”
书院车间里,林溪调着无活塞发动机,导师拍她肩:“机械的美,是让人心跳安稳。”
林琴破涕为笑:“四个孩子没白养。”
“是没白养,”林振辉十指相扣,“所以他们飞得远,咱们得站得稳。”
他指向脚下商业帝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父亲的狠劲:“这物流园、枢纽、楼盘、车厂,都是根!孩子们学本事,咱们守基业!等他们回来——”
“就不是四个孩子看爹妈,是四条蛟龙带林氏大船入海!到时候远洋系?给咱们让路!”
林琴被他眼里的光烫到,握紧他手:“信你,一起守。”
“一起守。”他把她拥进怀里。
这时红绳四颗珠子同时亮起——蓝光暖融融像孩子手心温度,蓝、银、赭、绿流转成虹,投在玻璃上覆盖夜景。
林墨声音从虚空传来:“爸,妈,书院说我们共生协议最强,因为有根有家等。”
林航接话:“爸,妈,今天飞过星云比二八大杠快百万倍,可还是您载我时最稳当。等我回来,航线规划绕开远洋系港口,让他们看咱们船跑!”
林域哽咽:“妈,我想吃您腌的酱菜了。回来我把地产项目全用隐脉结构,成本比远洋系低15%,看谁还敢说咱不行!”
林溪带着哭腔笑:“爸,妈,生日快乐!回来我就给咱家货车装监测系统,跑起来比远洋系卡车快还稳,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林琴拼命点头,林振辉搂紧她喊:“都给我好好学!回来酱菜管够,远洋系?等着被打脸吧!”
四道笑声混作一首歌。
画面定格——城市灯火、四色虹光、父母身影,构成永恒画。
字幕升起:
【林氏集团·战略深耕期·第一年度】
【潜龙书院·星际航行·第365日】
【四胞胎共生协议·运转正常】
【父母守望状态·持续中】
潜龙号轮廓在星空浮现,巨大如城优雅如龙。
船头四道身影并肩,林墨说:“那是家。”
林航:“那是根。”
林域:“那是绿带。”
林溪:“那是爸妈等我们。”
手腕红绳在真空发光,回应地球两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