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万俟煜发疯痛苦的模样,不像是假的,陈最又一脸招谁惹谁的迷惑样。
什么狗?
什么自己是训狗的?
他都不知道万俟煜说的什么意思。
万俟煜恨不得钻进陈最的心扉,瞧一瞧他究竟在想什么。
当真是一物克一物。
“你为什么不说?是觉得本太子可怜吗?还是愧疚之前泄露消息给你父亲?还是…还是…”
万俟煜说着说着断断续续起来,到最后愣是没把那几个字说出口。
还是对他万俟煜有真情……
头一回。
做任何事都信心满满的万俟煜,变得如此卑微…
这样一问。
陈最胸前一闷…
是啊,他完全可以把所有事情告知给高义,最后把烂摊子都交给万俟煜去处理。
自己为什么要帮他隐瞒?
陈最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会这样做,或许是掺杂了上辈子的因果,又或许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对杀戮自己的凶手仁慈,注定了陈最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注定活该死在万俟煜的手中!
“睡觉吧。”
陈最轻轻的说了一声。
万俟煜愣了一下,捧着陈最的唇深吻着…
什么时候,喜欢他?
什么时候,属于他?
*
接连一两个月。
高义都会借机来询问陈最的近况。
陈最不是装傻充愣就是无奈摇头说不知,硬生生把自己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拉远。
又过了几日。
陈最粗算了一下,后日就是自己娘亲的生辰。
上辈子人生苦短。
如若这辈子还是一如既往,那就珍惜可相聚的机会。
坐在侧边等待万俟煜命令的陈最,放下练字的笔。
“太子,我想回去两日。”
“理由。”万俟煜一听到陈最要离开自己,心就一紧。
“我娘生辰,我要回去为她庆生。”
陈最觉得万俟煜在现代绝对是周扒皮黑心大老板!
在他身边快半年。
休息的日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白日陪着他处理公务,晚上还要加班被他折腾。
陈最当真心疼自己!
“哼哼,那本太子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本太子放你去。”
“……什么问题?”
“你相公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万俟煜一边说还伸手指了自己,生怕陈最说错。
“十月初六。”
陈最几乎是脱口而出。
让万俟煜着实眼前一亮,心里更是美滋滋的笑。
“你记得这般清楚?宾客大人,本太子真是爱惨了你。”
“那没必要。”
不是陈最要记,而不是对这生辰日子印象深刻到产生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上辈子。
万俟煜生辰那日。
陈最被他拽着玩了一晚不正经把戏。
说什么让陈最口中喊数字,喊到单数就轻一些,喊到双数就重一些。
十月初六…
陈最死都忘不了…
死变态!畜生!
“看你如此在意本太子的份上,允了,不过后日宫门关闭前必须回来,回去不准乱出门,不准去烟花之地,晚上安分待在丞相府,要是我的眼线想向本太子汇报你乱来,你就等着瞧!”
“……”
陈最被管得那叫一个严,换作在现代妥妥一个父管严。
原本想骂一句,想想要是惹恼了他,不让自己出宫,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了,唠叨。”
“……”
万俟煜听到唠叨两个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这个小没良心的敢说自己唠叨?
唠叨还不是在意他,紧张他?
气煞他也!
第二日。
万俟煜靠在殿门前,像跟瞧着出远门的丈夫一样恋恋不舍。
“宾客大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陈最懒得跟他玩这种把戏。
“死鬼~早点回来~”
“……”
陈最捂着耳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东宫,离开了皇宫。
踏入丞相府,畅通无阻的去了天云阁。
云娘跪在菩萨面前,拜佛念经,耳边就传来陈最的呼唤声。
“娘,我回来了。”
“最儿,你回来了?!”
云娘有好几月没看到儿子,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嗯,明日是你生辰,我向太子请了两日假回来陪你。”
“好好好,太子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挺好的。”
陈最摇了摇头。
母子相聚,总有许多话要说。
云娘倾诉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比如五公主万俟昭怀孕了,丞相府经过丧子之痛后,添的一件大喜事。
陈最想着,确定是喜事,不是头顶戴绿帽子吗?
别到头来不是他那大哥的种。
紧接着又听见云娘说。
后院又死了两个姨娘,草草下了葬,现如今妾室就只剩下自己和另外一位。
陈最听着也当作解闷,永不好说是万俟煜下的手。
寒暄过后。
陈最回到许久未曾回来的屋子,侍从忍冬看到自家公子回来了。
立马小跑了回来。
“少爷,你回来了?”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看守。”
陈最瞧着几月未见的忍冬,像是看见了家人一样。
上辈子忍冬为了自己而死。
白白丧了命去。
这辈子,陈最不愿意任何人为他赴死。
“忍冬,明日同我去外面给我娘买一些礼物,还有吃食回来,她最爱吃西街的一家杏仁干果。”
“好的,少爷。”
陈最看着点头的忍冬。
时间飞逝,丞相府不是个好地方,自己又自身难保。
他自知没本事,但放忍冬自由还是做得到。
转身回到了屋内。
把忍冬的卖身契交付给他。
“忍冬,这卖身契给你,明日你就离开丞相府吧,还有这些银两也全部给你,能让你一生无忧,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陈最身为丞相府不受宠的庶子,积蓄根本没多少。
这些银两还是万俟煜给的,说给自己的娘买一些好东西。
现在,陈最都给忍冬。
忍冬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推送最后还是吆不过陈最。
只好收下…
“多谢少爷,可你呢?!少爷…”
“我没事,别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的起本少爷了。”
陈最做得只有这么多,心情沉重的他回屋躺着,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与此同时。
忍冬手中攥着卖身契,左右鸡贼的张望着,放进胸口。
低头迈步往前厅去。
丞相坐在正中央看着快步走来的忍冬,面色微变。
忍冬弯腰汇报。
“老爷,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