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古老的穹顶之下,不再是悠扬的圣歌,而是金属与能量交织的刺耳嗡鸣。空气中弥漫着熏香与臭氧混合的诡异气味,大理石地面上,斑驳的血迹与融化的金属液体交织成一幅亵渎神圣的现代地狱绘图。
顾清霜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闪电,手中的激光剑划出致命的红色弧线。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名身着中世纪板甲、手持激光长枪的“神圣卫队”成员倒下。这些卫队的装备充满了割裂感,仿佛是两个时代的怪物被强行缝合在了一起。
“以圣父之名,净化眼前的邪魔!”
教皇乌尔班三世高举着镶满宝石的黄金权杖,声音因狂热而嘶哑。他身后的神圣卫队成员,眼中闪烁着对神的虔诚和对死亡的漠然,悍不畏死地向顾清霜和她带领的“血薇”小队发起冲锋。
“一群被洗脑的疯子。”顾清霜身边的副手燕三低声啐了一口,她侧身躲过一道激光束,反手一枪,精准地击穿了一名卫队成员的头盔。
顾清霜没有言语,她的战斗风格一如既往的简洁高效。她不与敌人硬拼,身形在巨大的廊柱与雕像之间高速穿梭,每一次出现,都必然带走一条生命。她的激光剑比对方的武器更稳定,能量输出更强,每一次碰撞,对方的长枪都会发出一阵不稳定的哀鸣。
“抓住她!她是撒旦派来的妖女!”教皇看到自己的卫队不断倒下,气急败坏地尖叫。
顾清霜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她猛地一踏地面,身体如鬼魅般冲向教皇所在的高台。沿途的卫队试图阻拦,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激光束在她身后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却都被她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尽数避开。
就在她即将冲上高台的瞬间,两名身形魁梧的圣殿骑士从左右两侧冲出,手中的激光巨剑交叉斩来,封死了她所有前进的路线。
顾清霜不退反进,身体在半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手中的激光剑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之”字。
“锵!”
一声脆响,两柄激光巨剑的剑尖被同时削断。那两名圣殿骑士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感觉喉咙一凉,带着满脸的错愕倒了下去。
顾清霜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教皇面前。
“现在,轮到你了。”她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冰冷。
教皇惊恐地后退,高举权杖试图抵挡。顾清霜却看也不看,手腕一翻,红色的剑光一闪而过。
“咔嚓!”
那根象征着至高神权的黄金权杖,从中间应声而断,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教皇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半截权杖,仿佛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战斗结束了。残存的神圣卫队看着被缴械的教皇,纷纷放下了武器。
“报告统领,”燕三带着一名技术兵走到顾清霜面前,手中拿着一把缴获的激光长枪,“我们分析了这些武器的能量核心和冷却系统。”
技术兵调出一个三维结构图,指着其中几个关键部件:“这些设计……虽然粗糙,但核心的能量传导逻辑,和我们墨研署淘汰的第三代‘神威’步枪原型机,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燕三的脸色变得凝重:“而且,能量水晶的切割方式和封装工艺,带有明显的‘巧工阁’风格。只有一个人,能接触到这些被封存的早期图纸,并有能力将其简化、伪装。”
顾清霜看着那张结构图,瞳孔猛地一缩。
楚巧儿!
那个被帝君誉为“科技女神”,那个看似不问世事、一心只为科学的纯白天鹅,竟然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她向教廷泄露了帝国的军事技术,试图用宗教的力量,来制衡帝君的霸权!
一股彻骨的寒意,伴随着难以遏制的愤怒,涌上顾清霜的心头。这是背叛,对帝君最彻底的背叛!
当晚,神都,永恒宫。
霍天生看着光幕中顾清霜传回的绝密情报,那张衰老的面容上,却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平静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知道了。”
“帝君!”顾清霜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楚巧儿这是叛国!必须立刻将她……”
“清霜,”霍天生打断了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一把新铸的钥匙,总需要一把足够坚固的锁,来试试它的成色。楚儿……只是给朕送来了一把,不错的钥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欧洲那些国王和贵族,就像一群躲在城堡里的老鼠,畏惧朕的‘墨龙’,却又舍不得手里的奶酪。现在,教皇有了能和朕叫板的‘神之武装’,你觉得,那些老鼠,还会继续躲着吗?”
顾清霜瞬间明白了。
帝君……他早就知道了!他故意放任楚巧儿,甚至可能就是他默许的!他需要一场战争,一场足以将整个欧洲拖下水的、血腥的宗教战争!他要借教皇的手,打破欧洲脆弱的平衡,然后以“救世主”的姿态,将那些在战火中瑟瑟发抖的国家,彻底纳入帝国的版图!
好一招“驱虎吞狼”!不,这比陈安当年的手笔,更加狠辣,更加疯狂!
“这件事,到此为止。楚巧儿那边,朕自有安排。”霍天生淡淡地说道,“你现在的任务,是把那把‘钥匙’,给我看管好。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了。”
“臣,遵命。”顾清霜关闭了通讯,看着窗外梵蒂冈的夜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戮和谋划,在帝君那真正的“帝王心术”面前,是何等的幼稚可笑。
她以为自己在为帝君开疆拓土,却不知,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他棋盘上,一枚用来引爆棋局的棋子。而楚巧儿,那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只会摆弄瓶瓶罐罐的女人,竟然在用另一种方式,与帝君进行着一场她看不懂的博弈。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