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钦州身体微微一僵。
他不是懵懂少年，立刻明白了她此刻的状态。
孕期激素变化导致欲望增强，他隐约听说过，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桉柠……”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加沙哑，带着一丝克制的慌乱：
“这……这不行。”
他在来之前，专门询问过秦未辰。
秦未辰严厉跟他说过。
孕早期，禁止房事。
左桉柠似乎有些不依，仰起头。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一种纯真又撩人的委屈。
看着她唇瓣微微嘟起，又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唧。
夏钦州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邀请一点点蚕食。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绝对不能冒险。
他从她颈下抽出手臂，动作轻柔地坐起身。
左桉柠不满地哼了一声，似乎想拉住他。
“别动，乖乖躺着。”
他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带着安抚。
然后，他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搜索框里，他输入了：“怀孕早期 可以同房吗？”
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他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孕早期（前12周）胎盘尚未完全形成，胎儿不稳定，应尽量避免性生活，以免引发宫缩，导致流产……」
看到“流产”两个字，他的指尖猛地收紧，立刻关掉了手机屏幕。
他重新躺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这次手臂收得很紧。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带着哄慰：
“乖，再忍忍。医生说……现在还不行，为了宝宝，再等等，好吗？”
他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像安抚一个闹觉的孩子，充满了耐心。
左桉柠在他的安抚下，身体渐渐放松。
那阵突如其来的燥热似乎也慢慢平息，最终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夏钦州久久无法入睡。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感受着怀中人温软的躯体。
现在，守护她和孩子，才是最重要。
——
夜色浓稠如墨，沈家别墅一片寂静。
沈赴白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加密的联系方式，备注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
Z。
关于这位“Z先生”的传闻，在上流社会的阴影里隐秘流传：
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游走在法律与道德的边缘。
据说他可以解决，那些明面上无法处理的麻烦。
沈赴白从未想过自己会主动联系这样的人。
但为了弄清左桉柠身上缠绕的谜团，他需要借助一些非常规的力量。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沈家。
车子在无人的街道上穿行，最终停在城郊一座废弃的教堂前。
哥特式的尖顶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彩绘玻璃窗破碎不堪，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
沈赴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吱呀作响的木门。
教堂内部空旷而破败。
月光从穹顶的破洞倾泻而下，在布满灰尘的长椅和地板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在圣坛的前方，一个身影背对着他，静静地站立着。
那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沈赴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那人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Z先生？”
他试探性地开口。
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引起微弱的回音。
黑袍人缓缓转过身，兜帽的阴影完全遮盖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任何特征。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沈赴白。
沈赴白压下心中的不适，微微颔首，却难掩急切：
“深夜打扰，失礼了。我是沈赴白，确有一事，想请先生相助。”
一阵轻微的电流嗡鸣声响起，接着，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
“沈公子，寻我何事？”
沈赴白定了定神，他知道与这种人打交道，绕圈子毫无意义。
他直视着那片兜帽下的阴影，沉声开口：“我想知道顾家的秘密。”
黑袍之下的Z先生似乎发出了一声电流紊乱的嗤笑，但那声音转瞬即逝，被变声器完美地模糊掉。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前微微倾身：
“秘密，自然有其价值。顾家的水很深，沈公子，你想要涉足，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顿了顿：
“我这里，有两种交易方式。其一，用你自身最珍贵的东西来换。或许是你的前途，你的自由，甚至……是你身边至亲之人的安宁。”
沈赴白的心猛地一沉，手下意识地攥紧。
至亲之人……沈昭昭？
Z先生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电子音继续平缓地流淌：
“其二嘛……如果你付不起那样的代价，也可以用另一个等价的秘密来交换。一个，足以撼动某个家族根基，或者能让我感兴趣的……秘密。”
月光偏移，恰好照亮了沈赴白略显苍白的脸。
最珍贵的东西？
他绝不能将姐姐置于险地。
那么，秘密？
他沈家虽不及顾、夏两家势大，但立足多年，秘密自然是有的？
或者，他知道的，关于其他家族的？
冷汗，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背后的衣衫。
Z先生知道的秘密，原来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积累的。
用他人的软肋和隐秘，织成一张巨大的信息网。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强大如顾家，是否也曾有求于这位Z先生？
是否也曾在这里，用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换取过他们想要的东西？
就在他心神震荡之际，Z先生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带着慷慨，但这更像是一块带血的肉饵：
“看来沈公子尚未准备好等价之物。无妨，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透露一个关于顾家的……旧闻。”
那电子音刻意放缓：
“顾家，门风严谨，底蕴深厚，堪称玉郊表率。但再光鲜的袍子，也难免爬满蚤子。他们最讳莫如深的，是几年前，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顾家小姐——
顾韵舟的失踪案。”
沈赴白的呼吸一窒。
顾韵舟……他隐约听过这个名字，是顾音涯和顾声岸的妹妹。
“外界只知道顾小姐是意外身故，” Z先生的电子音带着冰冷的嘲讽：
“但真相是，她被绑架了。并非为了赎金，而是……一场针对顾家的、极其残忍的报复。等顾家找到她时，那位曾经明媚动人的大小姐，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香消玉殒。”
“这件事，是顾老爷子心头永不愈合的伤疤，也是顾音涯性格大变的转折点。他当时……似乎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