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落，鞭炸。
没有多余的声响，第一下碰撞，整个秘境的天好像都塌了。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两股力量撞得裂开无数道黑纹，像一块碎掉的玻璃，连阳光都漏不进来。地面更不用提，林凡和黑炎脚下的土地，直接往下陷了十几丈，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坑边的碎石子全被两股力量的余波掀到半空，悬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静止，是被空间震荡得连落下来的资格都没有，每一颗石子周围，都绕着淡淡的波纹，像是水里的涟漪，却带着能把钢铁绞碎的力道。
“嗡——”
远处的孙悟空皱了皱眉，手搭在金箍棒上，指节微微用力。他没动，就站在那棵被撞断的古树顶端，金箍棒斜插在树干里，棒身上的龙纹隐隐发亮。刚才碰撞的余波扫过来时，他只是抬了抬眼皮，一股金色的气息从身上散出去，就把那足以震碎化神中期修士的余波挡在了三尺之外。但他的目光没在林凡和黑炎身上，而是扫向秘境深处的黑暗——刚才那一下碰撞，不仅震裂了空间，还引来了不少东西，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邪族气息，正像闻着血腥味的苍蝇，往这边凑。
“都给俺老孙老实点。”
孙悟空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滚过整个秘境。暗处那些蠢蠢欲动的气息，瞬间就蔫了，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想往前探，被他眼神一扫，直接吓得连气息都收了回去——那眼神里的威压，可不是化神境能扛得住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打杀过漫天神魔的狠劲。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战场，嘴角撇了撇：“这小子，倒真是个硬茬子，化神初期硬接后期全力一击，还没碎。”
战场中央，林凡确实没碎，但也不好受。
金火裹着白光的拳头，撞上骨鞭顶端的邪火虚影时，他只觉得一股又邪又烈的力量顺着手臂往丹田钻，像是有无数根小针，扎在他的经脉里。后背的衣服瞬间炸成碎片，皮肤上裂开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子，血刚冒出来，就被周围的热浪蒸成了白雾。
“妈的，这邪族的力量比预想的还邪门。”林凡咬着牙，掌心的金火又旺了几分，“破邪玉，再给点力！”
胸口的破邪玉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温热的气息猛地暴涨，顺着胸口往手臂涌去。那股清凉的气息一碰到邪族的力量，就像滚油里泼了冷水，“滋啦”一声，黑紫色的邪火瞬间退了回去，骨鞭上的指骨都开始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
“不可能！”黑炎的眼睛瞪得溜圆，竖瞳里的红光都在发抖，“一块破玉，怎么可能克制我的邪冥之力？！”
他嘶吼着，猛地将队长令按在骨鞭上。黑色的令牌瞬间炸开，化作一团黑雾，融进骨鞭里。原本只有小臂粗的骨鞭，瞬间暴涨到丈许宽，鞭身上的指骨全部张开，每一根指骨都闪烁着黑紫色的光芒，像是一张巨大的鬼爪，朝着林凡抓来。
“暗影灭神爪！”
这一爪落下，秘境的空间彻底乱了。头顶的黑纹越来越密，开始往下掉碎片，那些碎片不是石头，是空间本身的碎屑，落在地上，直接砸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洞。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林凡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着，往那鬼爪的方向飞去。
“想吸我？没门！”
林凡猛地踏地，《流光步》用到了极致。脚下的地面被他踩出一个深坑，身体化作一道金光，瞬间绕到鬼爪侧面。同时，他左手捏了个诀，丹田的灵力疯狂涌向左手，掌心出现一个金色的漩涡——那是《焚天诀》里的杀招，焚天漩涡，以前凝丹期时只能勉强用出来，现在化神境的灵力支撑，这漩涡比以前大了三倍，里面的金火，都快凝成实质了。
“给我碎！”
林凡左手拍在鬼爪的侧面，焚天漩涡狠狠转了起来。金火撞上黑紫色的鬼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每一颗火星子落在地上，都能烧出一个小坑。鬼爪的边缘开始融化，黑紫色的光芒越来越暗。
黑炎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林凡不仅能接下杀招，还能反击。他咬了咬牙，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血落在骨鞭上，骨鞭瞬间发出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鬼爪的力量又涨了几分，竟硬生生顶住了焚天漩涡。
“小子，你真以为能赢我？”黑炎的声音变得沙哑，脸上的青紫色纹路开始扭曲，“我暗影猎杀队的队长令，可不是只有这点力量！”
他双手结印，按在眉心。眉心的位置，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道黑色的虚影从里面钻了出来——那虚影长得和黑炎一模一样，但气息更强，更邪，身上的纹路是纯黑色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这是……我的邪冥真身！”黑炎狂笑着，“化神后期的邪冥真身，就算是化神圆满，也得避其锋芒！你一个初期的小修士，今天必死无疑！”
虚影一出现，整个秘境的温度都降了下来。远处的孙悟空眉头皱得更紧，手从金箍棒上移开，往前踏了一步——这邪冥真身的气息，已经快到元婴境了，林凡这小子，能扛住？
说真的，换做其他化神初期，这一下就得神魂俱灭。但林凡不是其他修士。
他看着那道邪冥真身，不仅没怕，反而丹田深处，那股一直沉睡的温热气息，突然开始躁动起来。不是破邪玉的清凉，也不是焚天诀的灼热，是一种更厚重，更霸道的气息，像是沉睡了万年的巨兽，被这邪冥真身的气息唤醒了。
“嗯？”林凡愣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在顺着丹田往四肢百骸流，所过之处，原本被邪力震伤的经脉，竟在快速愈合，掌心的金火，也开始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不是破邪玉的白光，是纯粹的金色，比焚天诀的金火更亮，更纯粹。
黑炎的邪冥真身已经冲了过来，巨大的鬼爪再次落下，这次的力量，比刚才强了不止十倍。林凡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好像要被这股邪力扯出去。
“撑住！”孙悟空在远处低喝了一声，他没出手，他知道，这是林凡的劫，也是他的机缘，越阶战斗的机缘，只有自己撑过去，才能真正成长。
林凡咬着牙，体内的灵力、破邪玉的白光、还有那股刚苏醒的金色气息，开始往一起汇聚。他不知道这金色气息是什么，只知道它很强大，强大到让他觉得，就算是眼前的邪冥真身，也能一拳打碎。
“这就是……我的底牌？”林凡心里嘀咕着，掌心的金火和白光，彻底被那股金色气息包裹，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光球——光球表面，竟隐隐浮现出一道龙纹。
黑炎的鬼爪已经到了头顶，邪风刮得他头发都竖了起来。林凡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他迎着鬼爪，将那个金色光球，狠狠砸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今天，就用你试试！”
金色光球飞出的瞬间，整个秘境的天地，彻底变了。
原本漆黑的天空，突然被金色的光芒照亮，那些空间裂缝里，竟开始流淌金色的液体，像是天空在流血，又像是在欢呼。地面的深坑中，冒出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隐传来龙的嘶吼声。
黑炎的邪冥真身，在金色光球面前，竟开始融化，就像雪遇到了骄阳。他脸上的狂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那……那是什么力量？！不可能！你一个化神初期，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力量？！”
金色光球撞上鬼爪，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极致的金色光芒。光芒过后，鬼爪消失了，邪冥真身消失了，骨鞭化作了一堆飞灰，连黑炎手里的队长令，都碎成了粉末。
黑炎呆立在原地，身上的青紫色纹路全部暗淡下来，嘴角不断往外冒黑血。他看着林凡，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恐惧：“你……你到底是谁？”
林凡也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灵力，连那股刚苏醒的金色气息，也暂时沉寂了下去。但他笑了，笑得很狂：“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死在我手里，是你的荣幸。”
他一步步走向黑炎，掌心再次腾起金火。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敢杀我暗影猎杀队的队长，你，活不成了。”
孙悟空猛地转头，金箍棒瞬间握在手里，眼神变得凌厉：“终于忍不住要出来了？”
林凡也停下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道比黑炎更强，更邪的气息，正缓缓浮现。
而他丹田深处，那股金色气息，又开始微微躁动起来。刚才那一下，好像只是个开始，他的底牌，似乎还没完全醒。拳落，鞭炸。
没有半分缓冲，两股力量撞在一处的瞬间，整个秘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的琉璃盏，“咔嗒”一声，天顶裂开密密麻麻的黑纹，原本悬浮的碎石子全停在半空，连风都不敢动——不是静止，是空间本身被震得失了序，那些石子像是嵌在了无形的墙里，边缘泛着细碎的银光，那是空间破碎的痕迹。
林凡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头发疯的蛮牛撞了，整个人倒飞出去，掠过的地方，空气被撕开长长的口子，带着刺耳的尖啸。他砸在一片岩壁上，岩壁没撑住，轰然塌了，碎石埋到胸口，他才猛地咳了口血，血珠溅在身前的石头上，竟被余波里的邪火灼得“滋啦”响，瞬间成了灰。
“妈的，这邪族的力道，比老子想的还狠。”林凡撑着碎石爬起来，后背的衣服早炸成了布条，皮肤上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黑紫色的邪火还在伤口里钻，疼得他牙都快咬碎。但他没退，反而盯着前方，眼睛亮得吓人——刚才那一撞，他接下了，化神后期的全力一击，他没死，甚至还能站着。
对面的黑炎也不好受。骨鞭被金火燎得焦黑，鞭梢的几根指骨直接断了，黑紫色的邪火晃了晃，竟弱了几分。他盯着林凡胸口那片若隐若现的白光，竖瞳里满是惊疑：“那破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没等他想明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不是林凡的，也不是他的——是孙悟空。
那猴子还站在那棵断树顶上，金箍棒斜斜插在树干里，手搭在棒身上，指节微微泛白。他没看主战场，眼神扫向秘境深处的黑暗，那里，七八道邪异的气息正偷偷摸摸往这边凑，离得最近的一道，已经到了三里外，气息竟也是化神境的。
“俺说过，谁动一下，俺就敲碎谁的脑袋。”孙悟空的声音不高，却像滚雷似的，炸得整个秘境都嗡嗡响。他手腕一翻，金箍棒“嗡”地一声，棒身上的龙纹亮了，一道金色的气浪扫出去，三里外的黑暗里瞬间传来一声惨叫，那道化神境的邪族气息，直接没了踪影。
其他潜藏的邪族吓得瞬间收了气息，连个屁都不敢放。孙悟空这才收回目光，撇了撇嘴，看向林凡：“小子，别磨蹭，速战速决，这地方藏的邪祟，比俺想的多。”
林凡咧嘴一笑，抹了把嘴角的血：“放心，死不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丹田的灵力疯狂运转起来。突破化神境后，那团液态的金灵力第一次被他催到了极致，顺着经脉流遍全身，刚才被震麻的胳膊渐渐有了知觉，掌心的金火再次腾起，这次比之前更旺，竟隐隐凝成了一把剑的形状——那是《焚天诀》突破后才有的变化，灵力凝形，比之前的火焰，威力至少翻了倍。
“再来！”林凡喝了一声，脚步一错，《流光步》用到了头，身体化作三道金光，分别朝着黑炎的头、胸、腹冲去。这步法突破后他还没好好试过，现在灵力足，竟能凝出三道实影，连气息都分不出真假。
黑炎瞳孔一缩，骨鞭在身前舞成一道黑影：“故技重施，没用！”
可他抽中的，全是虚影。
真正的林凡已经绕到了他身后，凝形的金火剑狠狠刺向他后背的纹路——那里是邪族的气门，刚才第一击他就看出来了，那纹路越亮，邪火就越旺，反之则弱。
“噗！”
金火剑刺中纹路的瞬间，黑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背的青紫色纹路瞬间暗了下去，黑紫色的邪火“腾”地一下就弱了大半。他猛地转身，骨鞭带着风声抽向林凡的后脑勺，眼底满是疯狂：“你敢伤我气门？！我要你死！”
林凡早有准备，侧身躲开，金火剑一挑，划开了黑炎的胳膊。黑血喷出来，落在地上，竟把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死？谁死还不一定呢。”林凡笑着，可心里却没放松——黑炎虽然伤了气门，但气息依旧强悍，化神后期的底子还在，这么打下去，他灵力耗不起，刚才那几下，已经用了三成灵力了。
黑炎显然也知道这点，他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狰狞地笑了：“化神初期就是化神初期，灵力再凝，也撑不了多久。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突然将队长令举过头顶，黑色的令牌瞬间炸开，化作一团黑雾，融进了他的身体里。原本暗淡的青紫色纹路再次亮起，这次不是紫色，是纯黑色，黑炎的气息猛地暴涨，竟直逼化神圆满！
“这是……队长令的真正力量？”林凡瞳孔一缩，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孙悟空说这地方邪祟多，黑炎现在动用了底牌，要是引来更强的邪族，麻烦就大了。
黑炎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黑色的鳞片从裂缝里钻出来，原本的骨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巨大的黑色爪子，爪子上的指甲泛着寒光，比刚才的骨鞭还要锋利。
“邪冥变！”黑炎嘶吼着，声音已经不是人声，像野兽的咆哮，“小子，尝尝我暗影猎杀队的终极杀招！”
他猛地扑了上来，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爪子带着黑色的风，抓向林凡的胸口——那里有破邪玉，是他最大的威胁，他要先毁掉那破玉！
林凡想躲，可身体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住，动弹不得。黑炎的爪子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爪子上的腐臭味，胸口的破邪玉疯狂发烫，白光越来越亮，却只能勉强挡住那股吸力，挡不住爪子。
“妈的，难道要栽在这？”林凡心里急了，丹田的灵力疯狂运转，可不管怎么催，都挣脱不了那股吸力。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爪子，突然想起丹田深处，那团一直沉睡的东西——那是他在秘境最深处捡到的一块黑色的石头，摸起来温温的，一直没什么用，可刚才和黑炎碰撞时，这石头好像动了一下。
“死马当活马医了！”林凡咬着牙，集中全部心神，往丹田深处的黑石探去。
就在黑炎的爪子离他胸口只有一寸时，丹田的黑石突然亮了。
不是金光，也不是白光，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颜色，像是把所有的光都吸了进去，又像是能吐出所有的光。黑石一亮，一股霸道到极致的气息，瞬间从林凡体内爆发出来。
这气息一出现，整个秘境都安静了。
天顶的黑纹停止了蔓延，地上的碎石子开始往下掉，黑炎扑过来的身体，竟硬生生定在了半空，爪子离林凡的胸口只有半寸，却再也进不了分毫。他脸上的疯狂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这……这是什么气息？！不可能！你一个化神初期，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远处的孙悟空也愣住了，手里的金箍棒微微震颤，他盯着林凡，眼神里满是惊疑：“这小子……藏的东西，比俺想的还邪乎？这气息……有点像当年俺在灵山见过的……”
林凡自己也懵了。他能感觉到，那股气息不是他的，却又和他息息相关，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股气息流过经脉，刚才被邪火灼伤的伤口瞬间愈合，丹田的灵力像是被加满了油，疯狂暴涨，甚至比他巅峰时还要旺盛。
他抬起手，掌心的金火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无法形容的气息，凝成像黑炎爪子一样的形状，却比黑炎的爪子，更锋利，更霸道。
“你刚才说，要我死？”林凡看着黑炎，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黑炎神魂颤抖的威压，“现在，轮到我了。”
他抬手，朝着黑炎的爪子，拍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响。黑炎的爪子，连同他那只胳膊，瞬间化作了飞灰。黑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往后退去，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暗影猎杀队的队长，上面还有……”
他的话没说完，林凡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那股神秘气息凝成的手爪，狠狠抓在了他的胸口。
“不管上面有谁，今天，你必死。”
黑炎的身体，在神秘气息的包裹下，开始一点点融化，连神魂都没能逃出来，彻底消散在了空气里。
林凡收回手，那股神秘气息也渐渐沉寂下去，回到了丹田的黑石里，黑石再次变得温温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喘着粗气，灵力几乎耗光，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差点瘫在地上。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比黑炎的气息，还要强上十倍不止：“敢杀我暗影猎杀队的队长，还动用了‘混沌气’的气息……小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孙悟空猛地握紧金箍棒，眼神变得凌厉：“终于出来了？看来，今天这事，没完了。”
林凡抬头，看向黑暗的方向，丹田的黑石，又开始微微发烫。他知道，刚才那股神秘气息，就是他的底牌。可这底牌，好像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而那道黑暗里的气息，正缓缓朝着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