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雷屑还没落地，林凡脚边的碎石突然“嗡”地颤了一下——不是秘境崩塌的余震，是从头顶雷云里传下来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都要凶的威压，压得他肩膀都微微发沉。
他抬头，眯着眼往上看，刚被轰散的雷云没彻底散，反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在了一起，黑色的云层里，紫色的雷弧疯狂窜动，滋滋响着，慢慢聚成了龙的形状——不是之前的虚影，是真真切切的龙身，鳞片是紫黑色的雷纹，每一片都透着毁灭的气息，龙角像两道劈开天地的闪电，尖端亮得刺眼，龙眼睛是两颗赤红色的雷珠，往下一瞪，林凡感觉自己的元神都被烫了一下。
一条，两条……足足九条。
九条雷霆巨龙，在雷云里盘着，龙身绕着云层，把整个秘境的天空都遮黑了，龙尾甩动时，云层里炸出的雷响，不是“轰隆”，是“嘶吼”，像远古神兽从沉睡中醒来，要把这天地都撕了。
“龟孙儿的……这雷劫，还能这么变？”孙悟空举着金箍棒的手顿了顿，火眼金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九条雷霆巨龙，上古都少见，这小子到底捅了天的哪根筋？”
林凡却没怕，反而咧嘴笑了，笑得嘴角的血沫子都溅了出来，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刚突破化神期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体内的灵力像疯了一样转，斗战棍法的劲道在手臂里窜，太乙剑意顺着经脉往上冒，还有刚才没炼化完的雷力，在丹田气海里嗡嗡震着，全等着一个出口。
“躲？没必要。”林凡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咔咔响，金红色的灵力裹着银白色的剑意，在他拳头上缠成了一圈光，光里还裹着紫色的雷丝，“刚成化神，正好试试这身子骨，还有这新悟的本事，到底有多硬！”
他往前踏了一步，脚踩在崩裂的青石台上，碎石被他踩得粉粹，“猴哥，你看着就行，今天这九条龙，我自己来！”
孙悟空挑了挑眉，把金箍棒往身后一背，索性退到旁边的断墙上，抱着胳膊看戏，“行！俺倒要看看，你这疯小子，怎么把这九条龙给拆了！”
话音刚落，雷云里的九条雷霆巨龙像是被激怒了，最前面的一条猛地甩动龙尾，龙首往下一扎，张开血盆大口，一道比之前粗三倍的雷柱，直奔林凡面门喷来——雷柱里裹着龙威，压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碎石子悬在半空，动都动不了。
林凡不闪，反而迎着雷柱冲了上去。
他没拿武器，就靠一双拳头。
左臂往后拉，斗战棍法里的“劈山式”被他改了，不用棍，用拳——孙悟空教他这招时说“劈山要狠，要直，要一力降十会”，现在他把这股狠劲，全凝在拳头上；右手的太乙剑意顺着灵力缠上来，银白色的剑意像针一样，扎在拳芒上，不是劈，是刺，是破；体内的雷力也涌了过来，紫色的雷丝裹着拳头上的光，金、银、紫三色搅在一起，像一团要炸的火。
“斗战剑意，不是劈，是轰——！”
林凡吼了一声，左臂猛地往前轰出！
拳头撞上雷柱的瞬间，时间像是慢了半拍。
雷柱里的龙威被拳头上的斗战劲道撞得一滞，银白色的剑意像刀子一样，瞬间扎进雷柱，把雷柱搅得稀碎；紫色的雷力更狠，直接顺着雷柱往上窜，反着冲进了龙首的嘴里。
“嗷——！”
一声凄厉的龙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震得秘境的断墙都往下掉渣。最前面那条雷霆巨龙的龙首，被林凡这一拳轰得正着，紫黑色的雷鳞碎成了漫天飞屑，赤红色的雷珠眼睛“嘭”地炸开，龙首从中间裂开，然后整个散成了一团雷雾，被林凡拳头上的余劲，震得连渣都不剩。
林凡的手臂震得发麻，虎口裂开，血顺着拳头往下滴，可他心里爽得要命——刚才那一拳，不仅破了雷柱，还把龙首轰散了，化神期的力量，加上斗战棍法和太乙剑意的融合，竟然这么猛！
“好家伙！”孙悟空在断墙上拍了下手，咧嘴笑了，“俺的斗战棍法，被你小子改成拳了？还挺像那么回事！”
林凡没回话，因为剩下的八条雷霆巨龙，已经疯了。
它们不再一条一条上，而是一起从雷云里冲了下来，八条龙首，八个雷柱，一起喷向林凡；龙尾甩动，带着雷力，像鞭子一样抽过来；龙爪张开，爪子尖上的雷弧，能把石头都劈成粉。
密密麻麻的雷力，把林凡的前后左右都堵死了，连一丝空隙都没有，换做任何一个刚突破化神的修士，这会儿早就慌了，要么躲，要么求饶，可林凡不，他反而更兴奋了。
“来得好！”
他猛地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体内的灵力、剑意、斗战劲道、雷力，全往双拳上凝——左手金红，是斗战劲和灵力；右手银紫，是太乙剑意和雷力。他在空中翻了个身，对着冲在最前面的两条龙，左右拳同时轰出！
“左拳破龙首，右拳碎龙身！”
左拳撞上第一条龙的龙首，金红色的光芒炸开，龙首瞬间被轰散，和之前那条一样，连雷雾都没剩多少；右拳砸在第二条龙的龙腹上，银白色的剑意直接扎进龙腹，紫色的雷力在龙腹里炸了，龙身从中间断成两截，化作漫天雷屑。
林凡落地，脚刚沾到碎石，第三条龙的龙爪就抓了过来，爪子上的雷弧都快碰到他的肩膀了。他身体往旁边一斜，躲过龙爪，反手一拳轰在龙爪的关节处，“咔嚓”一声（虽然龙是雷做的，可那声脆响，就是这么真切），龙爪直接被轰断，雷屑掉了一地。
他就像个疯魔，在八条雷霆巨龙中间穿梭，不闪不避，哪里有龙冲过来，他就往哪里冲，拳头一拳接一拳，每一拳都带着金、银、紫三色光芒，每一拳都能轰散一截龙身，或者打碎一颗龙首。
孙悟空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金箍棒在手里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插手的机会——不是插不上，是林凡打得太疯，太猛，八条巨龙在他手里，像是八个纸糊的，根本不够打。
“龟孙儿……这小子的道心，是‘斗’吧？越打越疯，越疯越猛！”孙悟空嘀咕着，心里却有点高兴——这小子，没白教他斗战棍法，甚至……比他当年刚学棍法时，还多了股不要命的狠劲。
林凡这边，最后一条雷霆巨龙已经怕了，龙身往后缩，想躲回雷云里。可林凡怎么会给它机会？他纵身一跃，追上龙尾，右手抓住龙尾上的雷鳞（烫得手心冒烟，可他一点都没松），左手凝聚所有力量，对着龙首的方向，猛地一拳轰出去！
“想跑？晚了！”
这一拳，比之前任何一拳都猛，金红色的斗战劲裹着银白色的太乙剑意，里面还裹着九条龙的雷力（刚才轰散的龙，雷力都被他吸了点过来），拳芒像一颗小太阳，直接撞在最后那条龙的龙首上。
“嗷——！”
最后一声龙吼，震得整个秘境都在晃，连远处的黑暗里，那些黑影都发出了恐惧的嘶吼。最后那条雷霆巨龙，龙首、龙身、龙尾，一起炸成了漫天雷屑，连带着头顶的雷云，都被这一拳轰得彻底散了。
阳光，终于照进了秘境，透过屏障的破洞，落在林凡身上。
他落地，站在满地雷屑和碎石中间，浑身是血，衣服碎得只剩几块布条，手心、胳膊、肩膀，全是伤口，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被雷力烫得结痂。可他没倒，反而站直了身体，抬起头，望着散掉的雷云，咧嘴笑了，笑得张扬，笑得霸气。
“妈的……化神期，原来这么爽。”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丹田气海的金色漩涡，比之前转得更快，里面的灵力不仅带着雷属性，还多了股斗战的劲道和太乙剑意的锋锐，运转起来，比以前快了足足五倍；元神上，除了之前的“守”字，又多了两道纹路，一道是金色的斗战纹，一道是银白色的剑意纹，三道纹路缠在一起，元神凝实得像实体，甚至能“看”到百里之外的动静——他“看”到了秘境屏障外，千里之外的宗门山巅，有个白胡子老头正望着这边，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他还“看”到了孙悟空的金箍棒里，藏着一股比猴子本身还强的力量，是当年如来佛祖封印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刚才被雷力烫过、被龙爪抓过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愈合后的皮肤，比之前更坚韧，甚至能挡住普通的刀剑；手臂上的肌肉里，藏着雷力，不用刻意催动，一拳出去，就有雷霆之力；拳头上，哪怕没凝聚灵力，也带着太乙剑意的锋锐，轻轻一握，空气都被捏得“滋滋”响。
这就是化神期的蜕变？不止是灵力变强，是身体、元神、功法，甚至感知，都彻底变了。他现在感觉，自己能一拳轰碎一座小山，能一剑劈开一条大河，能追上天上的飞鸟，能“看”到百里外的动静。
“小子，不错啊。”孙悟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用了点劲，可林凡一点都没觉得疼，“一拳一条龙，霸气！比俺老孙当年渡劫，还威风！”
林凡笑了，刚想说话，突然觉得体内的灵力、雷力、斗战劲、剑意，开始往一起聚，不是往丹田聚，是往他的右拳聚——在他的右拳拳心，慢慢凝成了一个小小的虚影，是一个拳头的形状，金、银、紫三色缠在一起，隐隐有雷纹在上面转。
他一愣，试着催动这个虚影——刚一动，右拳就传来一股恐怖的力量，比刚才轰散最后那条龙的力量，还强十倍！他赶紧收力，不然这一拳下去，能把脚下的秘境地面，轰出一个大洞。
“这是……”林凡看着拳心的虚影，有点懵。
孙悟空也凑过来看，火眼金睛里闪着精光，“好家伙……这是功法融合后的‘斗战剑意拳’？你把斗战棍法、太乙剑意、还有雷力，融成一个拳印了？”
林凡还没来得及点头，突然觉得元神一动——“看”到秘境最深处，那个比九条雷霆巨龙还恐怖的金色眼睛，又睁开了，而且这次，不止一双，是好几双，在黑暗里闪着光，盯着他拳心的虚影，像是在渴望，又像是在忌惮。
更远处，宗门山巅的那个白胡子老头，突然对着秘境的方向，跪了下去，嘴里喃喃道：“斗战剑意……雷霆之力……这是……上古斗战圣体的迹象？”
林凡握紧拳头，拳心的虚影亮了亮，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还在涨，元神的感知还在扩，甚至……他能隐约触摸到“法则”的边缘，是斗战的法则，是雷霆的法则，是守护的法则。
“化神期的蜕变，好像……才刚开始。”林凡心里嘀咕着，抬头望向秘境深处的黑暗，眼神里没有惧意，只有越来越浓的战意。
那些金色眼睛的怪物，好像要出来了。
而他，正好试试，这化神期的拳头，还有这个刚融成的拳印，到底能打多狠。
孙悟空也握紧了金箍棒，火眼金睛盯着黑暗，“小子，准备好，这次出来的东西，可比刚才的龙，凶多了。”
林凡咧嘴一笑，拳心的虚影越来越亮，“怕啥？来一个，轰一个；来一群，轰一群！”
黑暗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一场比渡劫更凶的恶战，要开始了。
而林凡不知道的是，他拳心的那个虚影，还有他刚才轰散九条雷霆巨龙的霸气，已经透过秘境的破洞，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有人恐惧，有人兴奋，有人在找他，有人在等他。
他的化神期，不仅是他自己的蜕变，更是整个修真界，一场风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