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那番精准的剖析,以及用凹面镜破去“梵天低语”的举动,彻底撕碎了“梵天上师”神秘恐怖的外衣。
周围唐军士兵眼中的恐惧被愤怒和鄙夷取代,士气高涨。
“梵天上师”本人,则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心神大乱!
他赖以生存、赖以掌控他人的最大依仗——那层“神明代言人”的光环,被李默无情地打碎了!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上师”,更像是一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露出底下丑陋真面目的可怜虫。
惊怒、恐慌、以及一种多年经营毁于一旦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你……你竟敢亵渎……”
他指着李默,声音尖利扭曲,还想说些什么来维持最后的体面,或者施展别的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但李默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对于这种心机深沉、手段歹毒、且拥有诡异能力的敌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立刻、彻底地消灭!
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否则后患无穷!
“杀!”
李默根本不等他说完,口中爆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厉喝!
他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率先冲出,手中横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取“梵天上师”的脖颈!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帅旗亲卫们也心领神会,配合默契地行动起
来!
一部分人死死缠住那些依旧疯狂扑上来的紫衣死士,不让他们干扰李默对“梵天上师”的绝杀!
另一部分人则迅速从侧翼包抄,切断了“梵天上师”所有可能的退路!
一张必杀之网,瞬间收紧!
“保护上师!”
几名离得最近的紫衣死士发出沙哑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想要回援。
他们却被唐军亲卫们死死挡住。
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在这小小的战圈内激烈响起!
面对李默这快如闪电、狠辣决绝的一刀,“梵天上师”眼中终于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终究不是纯粹的武人,虽然可能修炼了一些强身健体或者诡异的身法,但在李默这等千锤百炼的沙场杀招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和脆弱!
他慌忙向后退去,同时挥舞着宽大的僧袍袖口,似乎想施展什么障眼法或是弹出毒粉之类的东西。
“嗤啦!”
刀光闪过!
一截暗红色的僧袖被齐腕斩断,飘落在地。
什么毒粉、暗器,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根本来不及施展!
李默的刀锋,几乎是擦着他的喉咙掠过,冰冷的刀气让他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呃!”
“梵天上师”吓得魂飞魄散,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他脸上的从容和神秘彻底消失,只剩下狼狈和惊恐。
“拦住他!快拦住他!”
他声音尖利地对着周围的死士呼喊,自己则拼命想往人后躲藏。
但李默如影随形,第二刀紧随而至!
这一刀,斜劈他的肩胛,势大力沉!
“上师小心!”
一名忠心耿耿的紫衣死士猛地从旁边扑过来,用身体硬生生替“梵天上师”挡住了这一刀!
“噗!”
横刀深深嵌入那死士的胸膛,鲜血喷溅!
那死士却仿佛毫无知觉,双手死死抓住李默的刀身,试图为他的上师争取时间。
“滚开!”
李默怒吼一声,手腕猛地发力,狂暴的力量瞬间爆发!
“咔嚓!”
竟然连刀带人,将那死士狠狠甩飞出去,撞倒了另外两名想要冲上来的敌人。
而就这么一耽搁,“梵天上师”已经连滚爬爬地向后逃出了几步,躲到了另外两名死士的身后。
他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僧袍破损,沾满尘土,哪还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李默!你……你若杀我,必遭天谴!梵天不会放过你的!”
他色厉内荏地尖叫着,试图用最后的威胁保命。
“天谴?”
李默持刀步步紧逼,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若有天谴,第一个就该劈死你这用瘟疫害人、驱使傀儡、祸乱苍生的妖孽!”
“至于你的梵天……”
李默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还是留到地狱里去信奉吧!”
话音未落,李默再次发动攻击!
他不再试图直接突破死士的防护,而是对身边的亲卫队长使了个眼色。
亲卫队长立刻会意,大吼一声:
“掷!”
几名膀大腰圆的亲卫,猛地将手中准备好的、原本用于投掷的小型飞斧或者短矛,狠狠砸向护卫在“梵天上师”身前的那两名死士!
那两名死士下意识地挥舞兵器格挡!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飞斧和短矛吸引的瞬间!
李默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鬼魅般,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
不是直线冲击,而是一个迅捷的侧滑步,绕过了正面格挡的死士,出现在了“梵天上师”的侧前方!
这个位置,恰好是那两名死士防御的死角!
“死!”
李默的横刀骤然刺出!
目标,直指“梵天上师”因为惊慌失措而暴露出来的心口!
快!
准!
狠!
凝聚了李默所有的杀意和力量!
“不!!!”
“梵天上师”发出了绝望至极的尖叫,他拼命想向后退,想施展什么保命的手段,但一切都太晚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点冰冷的寒芒,在他的瞳孔中急剧放大!
“噗嗤!”
利器穿透肉体的闷响,清晰传来。
横刀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梵天上师”的心窝,刀尖甚至从他后背透出了一小截!
“嗬……嗬……”
“梵天上师”的动作猛然僵住。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柄深深插入自己胸膛的横刀,看着鲜血如同泉涌般从伤口和自己嘴里汩汩流出。
他那双曾经充满了诡异光芒和漠然的浑浊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不甘、以及……一种信仰崩塌后的茫然。
他似乎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神力”会失效?
为什么他会死在一个“凡人”的手中?
李默手腕猛地一拧,然后狠狠抽刀!
“噗——”
鲜血如同瀑布般喷溅而出!
“梵天上师”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他那干瘦的身躯,软软地瘫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眼睛,依旧茫然地瞪着灰蒙的天空,仿佛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祸乱战场,施展毒计,几乎让唐军陷入绝境的元凶——“梵天上师”,就此毙命!
周围残余的紫衣死士,在上师气绝身亡的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动力。
他们的动作骤然变得僵硬、迟缓,眼中的疯狂和冰冷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和茫然。
甚至有人直接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显然,他们与“梵天上师”之间,存在着某种更深层次的控制联系。主控者死亡,这些被药物和精神控制的傀儡,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唐军士兵们趁机一拥而上,将这些失去抵抗能力的死士或斩杀,或制服。
战斗,在这一小块区域,迅速平息。
亲卫队长上前,确认“梵天上师”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然后割下了他那颗干瘪的头颅,高高举起!
“妖僧已死!”
洪亮的声音传遍四周!
“妖僧已死!”
更多的唐军士兵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这呼声,如同最后的丧钟,彻底敲碎了战场上所有残敌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李默看着地上那具丑陋的尸体,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缓缓收刀入鞘,对亲卫吩咐道:
“将此獠首级悬挂示众,以祭奠我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尤其是……黑豹和‘烽火团’的弟兄们。”
他抬头,望向依旧硝烟弥漫的战场,眼神深邃。
祸首已诛。
怛罗斯之战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