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白板上，李衡写下一个名字——乌玛·瑟曼。
他又在名字周围画了一个圈，像给命运定下的符号。
“我们的皇后。”
他转过身，声音低而平静，“搞定她，这部电影的灵魂就有了。”
班德皱眉，眉间的皱褶似乎深了一层：“李，这比搞定约翰还难。乌玛的经纪人是罗恩·迈耶，cAA的大佬之一。”
李衡只是轻轻摆手：“再难，也要试一试。”
班德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电话。
那一头接通后，他尽量用平稳的语气介绍了项目。几秒的沉默后，对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一个独立小公司，导演没拍过长片？呵。”
空气顿时冷下来。班德急忙补充：“罗恩先生，我们的剧本质量非常高，乌玛如果能读一读……”
“别浪费时间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傲慢与不耐烦，“我家乌玛不会演那种瘾君子角色。那不叫艺术，那是垃圾。”
啪。电话干脆地挂断。
房间陷入死寂。
李衡盯着桌角，指尖缓缓摩挲木纹。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变得极轻，像是在听自己胸腔里的怒火燃烧。
昆汀率先爆发：“操！他们根本没看剧本！”
班德摊开手，无力地叹息：“李，我说过了，在他们眼里，我们连门槛都算不上。”
李衡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站起，走到窗边。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间落下，切割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
几秒后，他转过身，神情已经恢复冷静。
“他们看不到的，不代表主人看不到。”
昆汀愣了愣：“什么意思？”
“如果门口有狗把守，”李衡的声音低缓而坚定，“那我们就别敲门了。我们直接把礼物放到主人的枕边。”
昆汀和班德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李衡走到桌边，拿起笔：“昆汀，你去整理一份米娅·华莱士的角色小传。把你对人物的全部的理解都写进去。我要让她看到，米娅不是一个瘾君子，而是一颗坠入黑暗、仍在发光的灵魂。”
然后，他看向班德：“查一下乌玛的表演教练是谁。”
班德飞快地翻资料，半小时后抬头道：“苏珊·巴特森。纽约的表演教母，乌玛对她很信任。”
“很好。”李衡点头，拨通霍华德的电话。
“霍华德，帮我联系苏珊·巴特森。告诉她，盘古影业的‘原创剧本保护基金’想聘请她担任荣誉顾问，年薪十万美元。”
“十万？！”
昆汀手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李衡轻描淡写地放下听筒：“专业的人，就要用专业的价码去打动她。”
——
两天后，纽约，苏珊·巴特森的表演工作室。
落地窗外雪在飘，屋内弥漫着咖啡和旧木头的香气。乌玛·瑟曼刚结束训练，靠在沙发上，脸上还挂着汗珠。
苏珊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信封。
“乌玛，有个年轻人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又是哪家制片公司？”乌玛语气里带着惯性的倦意，“我已经推了十几个项目了。”
“我知道。”苏珊微微一笑，把信封放在她手边，“但这个，你最好看一眼。”
乌玛犹豫片刻，还是拆开了。
信封里没有常规的邀约函，也没有报价清单。
是一份薄薄的册子，标题印着一句话：
《寻找米娅·华莱士》
乌玛随手翻看了几页。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僵住。
那些文字不只是剧本设定，而是某种近乎诗意的独白：一个女人，在孤独与欲望的裂缝中自我救赎的故事。
她仿佛听见自己在台词里呼吸。
翻到最后一页，一行手写的英文字体跃入眼帘：
“平庸的演员看到的是毒品与堕落，
而真正的艺术家，看到的是救赎与重生。”
乌玛沉默了很久。
她的手指在那行字上轻轻摩挲，仿佛在触摸某种脉搏。
苏珊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他是谁？”
乌玛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微光，唇角缓慢弯起。
“我也想知道，”她说，“写这封信的人，叫什么名字？”
——
这一刻，她不知道——
远在洛杉矶，李衡正站在白板前，轻轻擦去了那个圆圈，只留下一个名字。
乌玛·瑟曼。
阳光在他的指尖跳动。
他看着那名字，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帧画面：
一个女人在黑暗中微笑，手里握着命运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