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视若无睹，独自站在人群边缘，闭目养神。
辰时正，一名气息沉凝、面容严肃的黑袍长老出现在广场前方的高台上，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武宗巅峰的威压让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肃静！老夫乃外门执法长老，严嵩！今日，进行入门第一关考核——问心路！”严长老声音洪亮，不带丝毫感情，“问心路，乃上古遗留之幻阵演化而成，内蕴无穷变化，直指本心！入阵者，将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欲望、执念、遗憾！意志不坚、心性有瑕者，轻则心神受创，重则沉沦幻境，修为尽废！”
他顿了顿，厉声道：“考核规则：踏入前方迷雾，即为入阵！能在三个时辰内，凭借自身意志走出迷雾者，即为通过！超时或昏迷被阵法送出者，淘汰！途中不得使用任何外物、丹药、符箓辅助，违者重罚！现在，考核开始！”
话音刚落，广场前方那片原本清晰的山谷入口，骤然被浓郁的白雾笼罩，雾气翻滚，隐隐有奇异的光影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进！”严长老一声令下。
新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深吸一口气，毅然踏入迷雾；有人犹豫不决，最终咬牙跟进；也有人脸色发白，脚步踌躇。
凌曦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迈出，身影瞬间被浓雾吞噬。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山谷，而是一片无边无际、血色弥漫的战场！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无数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敌人，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
刀光剑影，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杀！杀光他们！”一个充满杀戮欲望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咆哮。
这是……前世最后那场任务的场景？不，更加惨烈，更加真实！那冰冷的杀意，那濒死的绝望，几乎要淹没她的理智！
凌曦眼神一冷，灵魂深处那股历经铁血磨砺的坚韧意志猛然爆发：“虚妄！”
她无视铺天盖地的攻击，脚步不停，径直向前走去。刀剑临体，却如同幻影般穿过。幻象剧烈波动，最终破碎！
场景再变。
她置身于一座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宫殿。身穿凤冠霞帔，母仪天下。
脚下，文武百官跪伏，山呼万岁。
凌云海、玄钰、甚至皇帝玄天极，都对她卑躬屈膝。无尽的权力、财富、尊荣，触手可及。
“留下来！你是天生的皇者！执掌天下，生杀予夺！”充满诱惑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凌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权势富贵，于她如浮云。
她追求的是超脱，是自在，是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
她脚步未停，穿过那虚幻的宝座，幻境再次崩塌。
下一刻，她回到了凌家那间破旧的小院。母亲温柔地笑着，为她梳理头发，哼着熟悉的歌谣。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最渴望的温暖。
“曦儿，别走……陪在娘身边……”母亲的声音带着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