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将孟墨还悬在半空的手，“啪”地一下拍开了。
“不是坏人，你还跟女生打架，还抓我头发，臭不要脸，呸。”
末了，她跑了几步远后，还转过头对着孟墨做了个“略略略” 的鬼脸。
孟墨被拍得手一麻，看着她的背影，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忍不住哈笑了一声。
他那笑声里有着几分哭笑不得：“不是，到底谁打谁啊？”
就拿了她几根头发，她不仅戳他眼睛，还抓他脖子，他还是第一次挨女人揍，自己都没跟她算账，她倒先倒打一耙了？
午后的阳光温柔得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的顾念身上，连她肩头散落的发丝都被染成了暖橙色。
偶尔有风吹过，拂动她额前的碎发，她也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拨到耳后。
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画板，那副全然融入大自然的模样，竟比晖光下泛着金黄的田间风景还要动人。
孟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许久。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和之前一见面就炸毛，张嘴就吐槽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安静又美好，还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圣洁感，让他连脚步都不好轻易挪动，生怕破坏了这份氛围。
可是，她画的是什么鬼？这里是田间，哪来的大海？
时间差不多了，顾念刚起身要收起画板时，手就被吓得一哆嗦：“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要干嘛？”
“来了有一会儿了。”孟墨的笑容看着没什么攻击性：“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吃哑巴亏，我都把自己名字告诉你了，你要是不肯说你的名字，那我就只能一直缠着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他安排人查了整整一天，也就查出她在一家时尚杂志社待了好几年。
可关于她的出身和中文姓名，都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样，什么都没查出来。
而且她和苏晚柠还都喜欢画画，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顾念目光里，明晃晃带着看傻子的意味，语气轻描淡写：“哦，我叫顾念。”
“......”孟墨一时语塞。
就，就这么直接说了？
他之前都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原以为至少得再跟她磨一段时间，等国内那边鉴定结果出来。
没承想连缠人的招数都没来得及用，她就直接报名字了？！
只是，顾念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顾念收拾好画具，孟墨很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背包和画夹。
“连我画画的工具......你都要抢劫？”
“......我帮你拿。”
孟墨脚步刻意放慢，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是在田间写生吗？怎么画大海了？”
顾念声音比刚才还坦然了些：“我出来写生，本来就是为了陶冶身心，哪有那么多讲究？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还在广场喷泉边画大山呢。”
闻言，孟墨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是奇葩。”
顾念眉头一凝，脱口而出：“你还变态流氓神经病呢。”
孟墨轻笑着开口：“行，随便你怎么说。”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走着。
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彼此身上淡淡的香味，连空气都像是被揉进了温柔，格外甜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