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暗中与神明会周旋、扶持势力，面上还不得不堆满高深莫测的笑容。
许言看着她那强颜欢笑的模样，面巾下的嘴角忍不住扬起。
虾头看着地面上散发着微光的晶核和两指宽的金条，瞬间领悟——这是有堪比、甚至可能超越薛老大的上级组织找上了自己！
他们要把自己扶植成比薛老大更庞大的势力！他何德何能？
但为了活命，也为了搏一个前所未有的未来，他豁出去了， “呃！真的吗？帅哥！不！老大！以后我虾头只跟你混了！全天下，我和我兄弟只听你的指示！”
“哦！禾。瞧瞧…我们的信者…这崇高的觉悟。”罗七神经兮兮地站起身，看着许言胡诌了一个称呼，摊手转了一个圈，“末世的降临恰恰映照旧秩序的浅薄。神明在茫茫黑暗中为迷途者点燃明灯，我们不过是持灯的使者，自愿引渡。你们当感谢光明，崇尚新维度与新秩序。欢迎加入…神灯会。禾，快给我们亲爱的新同袍松绑！”
“是！”许言微皱眉，罗七这套即兴发挥的恶趣味颇感无奈，还是上前给虾头松了绑。
罗七快步上前，蹲在虾头面前，“亲爱的虾使者，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问题。”
虾头还没从那套“神灯会”的说辞里完全回过神来，“老大，您发现了什么？”
罗七眼神扫向地上昏迷的几人，在那位表妹身上停留，“你的某些手足，皮肤似乎呈现不自然的灰白，那可是轻微的…尸化前兆。让我想想，莫非是那该死的一代试剂埋下的祸根？”
“尸化？！”虾头惊了。
他确实给没有异能的表妹和一个心腹手下高价注射过身体强化剂。
那东西效果是有，但副作用极大：发力时皮肤泛灰白、静处时伴随剧烈耳鸣、情绪不受控地暴躁、时不时呕吐痉挛。
这也是他甘冒风险黑吃黑，也想弄到第二代试剂的根本原因。
但根据他与薛老大手下的接触以及亲眼给表妹使用一支后的观察——
第二代试剂对提升体质几乎无效，反倒更像是在缓解第一代带来的那些恐怖后遗症。
之前还不太确定试剂的副作用，但一听见百老大的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该死的薛老大卖的是第一代进化尸化药剂，第二代是抑制试剂，还有这么多的普通人跟着遭了殃，真该死啊！
“所以您的意思是…那第二代试剂根本就是个幌子！是用来缓解第一代造成的后遗症！老大…您…不，我们神灯会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对吧？！”虾头看向自己的表妹，脸上满是悔恨。
许言心下一定，原来如此，看样子这虾头应该是给手下用过第二代试剂了，不然也不会如此笃定。
“亲爱的虾使者，你很有悟性，甚至懂得举一反三。”罗七顺势接上，演技全开，“不妨告诉你，那些低等杂虫散播的不过是罪恶的果实。而我们神灯会的圣水，终将经由你虔诚的双手，去涤清污秽，拯救更多迷途的信徒。”
虾头立刻脑补完整，“老大，我懂了！我们神灯会有更高级、更完美的试剂，要找我来铺设渠道！”
“很有灵性。”罗七随即收敛笑容，“不过，时机未到。薛老大那群蛀虫造下的孽债尚未反噬，圣水不可被这潭浑水沾染。”
许言在一旁听得简直没眼看。
基地实验室里代号“p”的潜能激发剂还在理论攻坚阶段，她倒好，直接在这儿把广告和下线都找好了。
这要放在末世前，妥妥超过某公司的宣发部，多少是个骨灰级销冠。
而她的星禾投资，居然在末世前遗漏了如此一员悍将。
“我明白了。”虾头点头，“薛老大他们的试剂早晚会爆出大问题，到时候群情激愤，一拥而上找他们麻烦的时候，就是我们推出新试剂的最好时机！”
“人才！”罗七拿起铁牌抛上又接住，“但是虾使者，有些灯盏总需要信徒点燃，盖棺定论总需要先行者去推动，而他们的丑陋……”
“需要我们派人去推波助澜，造大声势，揭露他们的恶行！”虾头缓缓站起身子，捏着拳头说道。
“啪、啪、啪！”罗七慢条斯理地鼓起了掌，“虾使者，这些晶核和金条是你应得的。只要你忠于神灯会，践行新世界的崇高意志。主…不会亏待你。试剂、武器、装备、晶核，乃至更多的信徒，神都会通过我们，给予你指引。”
“太谢谢了。老大，你放心，我虾头和手足誓死与神灯会共存亡！”虾头立指发誓。
罗七嘴角勾笑，随即伸出二指，在额前、左肩、右肩各点一下，最后握拳轻叩心口，临时编了一套祈祷手势。
许言无语，内心一百只羊驼跑过，但面上仍保持着肃穆，依样画葫芦地跟着做了一遍。
虾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发誓方式不规范，连忙有样学样完成了这套仪式。
他心里其实觉得这番做派有点神神叨叨，也摸不透这突然冒出来的“神灯会”底细，甚至觉得这名头有点瓜兮兮。
但他暗地里已得罪薛老大，如今又被这等狠人组织盯上，已是骑虎难下。
对方明显要扶持自己对冲薛老大，并且提供了实打实的晶核和未来承诺。
为了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他决定赌上这一把。
待许言和罗七的身影消失在窄道不久，虾头的手下们陆续醒来。
得知自己竟还活着，又听完虾头压低声音讲述的这番魔幻经历，几人面色精彩纷呈。
其中那名手指变异的异能者手下和另一个普通手下，当即流露出强烈的抗拒。
虾头见状，只能无奈地闭上眼。
下一秒，破风声至！
许言和罗七从窄道两侧再次现身，刀光乍现即隐，速度快得肉眼难辨。
那两名刚刚表露异心的手下，甚至来不及反应，便从背后被利刃贯穿，接着身首分离，一声未吭，当即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