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软禁的秦岳等人，抵达天牢的文子仲首先是分外抱歉的口头说明了一下。
至于鞠躬道歉，确实是有。
但是不是现在。
一会儿检验完叛徒身份后，别说鞠躬了，就是对方一记正拳打过来，文子仲也只会用手臂抵挡而不会反手反击。
至于站着白白挨打，那是不可能的。
真要说起来，一群立地境把这申霓市管理成这个样子，万业的总部、万业仅次于总部的分部都在这扎根发育了，有什么脸把被冤枉的火气撒在文子仲身上呢。
管理成这个德性了，那就别再觉得自己如何如何冤枉。
文子仲肯站这儿任由对方攻击，那是知道对方有委屈，给一个发泄的机会，免得憋着难受。
不反击，那是避免对方伤上加伤。
至于格挡防御，那是文子仲对自己的保护，应该的。
这些个立地境要是不服，那大可施展浑身解数破了文子仲的防御，反正文子仲这次是不反击的。
至于破不了防，越来越气的，反正文子仲是不惯着。
有能力破防就加把劲，没能力就好好自我调节一下心态。
或者说有背景也行，要是能把通天境请过来破了文子仲的防，文子仲也认。
这些话，文子仲在口头道歉的时候，就一并讲了。
听着文子仲的话，被“软禁”多日的立地境强者脸上皆有愠色，不过也都点头表示同意了。
毕竟面有愠色是人之常情，任谁看见一个随手扁完自己又站在这儿讲道理的家伙，都很难憋着火，何况自己还被软禁了五天五夜！
但是不得不说，自己这些人被打、被软禁，一点都不冤。
让立地境坐镇地方干什么的？难道就是敌人立地境过来了，上去打一架？
那当门神吧，当什么管理人员。
现在大邪教总部就在眼皮底下没发现，朝夕相处的同事很高概率是人族叛徒也没察觉。
倒是一点都不冤。
秦岳盯着文子仲平静的眼眸，沉声道：“我等失职，认打认罚，请吧。”
文子仲点头，为了保险，卧麟刀再度出现，接下来他便要再度施展“日月山河”，让这七位暂时变成比植物人还植物人的状态。
哪怕是立地境巅峰，有着神明力量赐福的卓芦蒿，在面对文子仲一套丝滑小连招时，都落了个无力反抗的下场，最后直接变成了吸吸乐素材的素材。
何况眼前这些已经被“日月山河”伤过的普通立地境。
秦岳是第一个。
在房北梁瞳孔的震颤下，秦岳在早有心理准备，但来不及进行任何生理准备的情况下，如同木偶小人一样被随意操控了一番。
“嗯，他不是叛徒。”文子仲说完，扣着秦岳脑袋的右手一松，秦岳非常流畅且自然的滑落在地。
见此一幕，文子仲感觉有些不习惯。
之前自己每次窥忆完成，都是顺带就把人也宰了，但是这次却不能，只能任由这软了吧唧的身体滑在地上。
唉，真是不习惯。
……
见此一幕，万文锦是看出了门道，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亦是一位靠着自己的财富学遍天下武学的大师。
文子仲刚刚那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看得万文锦心中是不由得啧啧称奇。
瞅瞅人家这武学运用切换，那叫一个浑然天成啊！
真是惭愧啊，就自己这仨瓜俩枣，也好意思叫“万武金师”，自己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沾沾自喜了这么多年……
虽然之前在申霓市时，和文子仲有过一个照面的“交手”，但是眼下作为旁观者观察一遍后，万文锦对自己和文子仲之间的差距认知得更清晰，在他心里甚至都动了拜师的心思。
自己要不要申请最后一个检测呢，这样的话，像这样精妙的出手，自己就能看六遍了，这不是血赚吗？
而且最后一命，按理来说，切磋的时间是不是也能长一点呢？
万文锦如此想道。
……
见此一幕，老院长方不画只恨自己现在手头没有纸笔，以自身气血做画虽然也能将眼前这人物画下来。
但是，但是气血之画，就是昙花一现，一会儿自己就散了，留存不下来的。
而事后靠着回忆再画，可就得掺杂自己个人的认知情感了，那就不客观了、不自然了、不美了！
唯有现在用纸笔画下来的东西，才是真真切切复刻了此刻的一切。
然而此刻，没有纸笔。
老头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秦岳完事后，下一个自己就要主动报名。
早出去早恢复，抓紧恢复然后赶紧用纸笔画下来，赶时间！
在秦岳无碍后，方不画一番强烈的自我推荐下，也是实现了心愿，成为了第二个被检测对象。
文子仲点头，卧麟刀再展锋芒，灰线留下，随即指尖扣住方不画的天灵盖。
立地境的神魂本如洪炉，可在文子仲的窥忆之力下，方不画一生的记忆如翻书般掠过——从点墨学院的初创，到教书育人的百年，期间没有半分与万业勾结的痕迹。
“清白。”
话音落下，方不画浑身一松。
然后就在剧烈的痛苦中，被文子仲抹除着遗留下来的灰幕。
灰幕除尽，老头一把年纪疼得腿都抽得起飞了。
就这，还咬着牙心里惦记着纸笔。
心中只有催促——死腿！快动啊！
……
方不画实现了自己的小心愿，但是万文锦的小心愿则是失败了，因为下一个就轮到了他。
万文锦有心想申请一下，让自己最后测。但是迎着文子仲平静的目光，还是把话咽回了肚里。
算了，就这样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才哪到哪啊。
文子仲又走了一遍流程，只不过这一次窥忆的速度慢了不少。
毕竟万文锦的记忆太过庞杂——遍布大夏的商会网络、与各方势力的利益纠葛、藏在金山银海中的隐秘交易……
文子仲的窥忆如筛子般过滤着各种真实信息，最终定格在几次被万业以“稀有灵材”为诱饵的试探上，而万文锦始终未曾松口，甚至暗中截获过对方的物资流向。
“干净。”文子仲点头。
万文锦滑落在地被抬到一边，期间他想说话，不过剧痛之后的嗓子完全不听指挥，只好暂且作罢。
下一位——房北梁。
这位天武枢分部枢长阴着个脸走到了文子仲面前。
房北梁的记忆简单直接：接到密令后的慌乱、对文子仲的怀疑、以及多年来镇守申霓市的恪尽职守。
他与万业无任何牵扯，甚至曾多次带队清缴过万业的外围据点，只是从未摸到核心。
“下一位。”文子仲说道。
白青闻声上前。
窥忆之后，依然不是叛徒。
文子仲平静的目光看向了最后的二人，他们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还差两人。
没有叛徒，仅仅是工作漏洞吗？
还是说，就这么巧，叛徒偏偏是在最后？
文子仲思索间，继续指示道：“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