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辰揣着十四个铜板，打算去“文渊阁”再问问——他想知道有没有更便宜的二手手册，哪怕缺几页也行。
“文渊阁”在青阳城的中心街，是城里唯一卖修炼相关书籍的铺子，平时除了读书人，也常有想修炼的年轻人来逛。林辰走到铺子门口时，却看见门口围了不少人，都伸着脖子往里面看，还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那是灵风宗的弟子吧？你看那衣服！”
“肯定是！听说灵风宗的人偶尔会来城里采购东西，没想到今天能见到！”
“修炼者就是不一样，看着就比咱们有气派！”
灵风宗弟子？林辰心里一动，也挤到人群后面，往铺子里看。
铺子里站着两个穿着青色法袍的年轻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腰间挂着灵风宗的玉佩，神态淡然地跟掌柜说着话。他们的法袍料子看着就不一样，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跟那天林辰在破屋前看到的御剑弟子穿的一模一样。
“掌柜的，我们要的那批草药和炼器材料，都准备好了吗？”其中一个弟子开口问道，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不疾不徐的从容。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掌柜的满脸堆笑，连忙点头，“都在后面的仓库里，就是……那几个装材料的木箱有点重，我这就叫人去搬。”
“不用麻烦了。”另一个弟子摆了摆手，语气随意，“我来就行。”
话音刚落，就见那弟子抬起右手，掌心对着仓库的方向。林辰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看见那弟子的掌心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那光晕像有生命一样，缓缓流动着，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气息。紧接着，仓库门口那两个半人高的木箱，竟然慢慢离开了地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稳稳地飘了过来，轻轻落在两个弟子面前。
整个过程中，那弟子连脚步都没动一下，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仿佛托起来的不是沉甸甸的木箱，而是两片羽毛。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连大气都不敢喘。林辰更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弟子的手——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弟子的手指微微弯曲，呈一个奇特的弧度，掌心的青色光晕随着手指的动作轻轻波动。就是这个动作，就是这道光，让沉重的木箱飘了起来！
这就是……灵力？
林辰的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比第一次看到御剑飞行时还要激动。他之前只在别人的嘴里听过“灵力”，知道那是修炼者才能拥有的东西，却从来没见过。现在亲眼看到灵力能做到这种事，他才真正明白，修炼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不是遥不可及的传说，是真的能改变一切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学着那弟子的样子，手指轻轻弯曲，掌心对着旁边的一根木棍。可他的掌心什么都没有，木棍也纹丝不动。
林辰没有气馁，反而更认真地盯着那弟子的手。他把每个手指的角度、手腕的姿势都记在心里，像刻在脑子里一样——食指微屈，中指和无名指并拢，小指轻轻勾起，手腕微微下沉……他甚至在心里默默模仿着，感受着那仿佛能调动力量的手势。
“东西没错，那我们就先走了。”两个弟子检查了一下木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掌柜的连忙送他们到门口，一路赔笑着。围观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看着两个弟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才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的天，那就是灵力啊！太厉害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本事就好了……”
“别想了，灵根都没有，连门都摸不到！”
林辰站在原地，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他的右手还保持着刚才模仿的姿势，虽然没有灵力，但他总觉得，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他转身走进“文渊阁”，掌柜的刚送完弟子回来，脸上还带着兴奋。林辰走到放修炼书籍的书架前，又看到了那本《基础吐纳诀》——深蓝色的封皮，边角有些磨损，标价五十个铜板。
“掌柜的，这书……有没有二手的？”林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修炼的书本来就少，能有本基础的就不错了，哪来的二手？”
林辰的心里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就算现在买不起，他也记住了灵力运转的手势。等他攒够了钱，买到手册，说不定就能像那个弟子一样，调动起属于自己的灵力。
他走出“文渊阁”，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轻轻摆出那个记住的手势，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
回到破屋时，天还没黑。林辰把怀里的铜板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后走到屋中间，对着墙角的一堆干柴，再次摆出了那个手势。他闭上眼睛，按照之前听说的“吐纳”方法，慢慢调整着呼吸，心里默念着：“灵力……出来……”
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干柴依旧堆在墙角，他的掌心也没有泛起青色的光晕。
但林辰没有放弃。他一遍又一遍地模仿着那个手势，调整着呼吸，哪怕每次都失败，也乐此不疲。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他就点上油灯，继续练习。
油灯的光映着他的脸，脸上没有丝毫沮丧，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他知道，自己离修炼还差得很远，甚至连灵根都不知道有没有。但今天亲眼见到了灵力，记住了手势，这就比之前的一无所知，好了太多。
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不会停下。
林辰又一次抬起手，摆出那个熟悉的手势，掌心对着油灯的火苗。这一次，火苗似乎轻轻晃了一下。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紧紧盯着火苗，心脏又开始“咚咚”地跳。
是错觉吗？
不管是不是，他都会继续练下去。总有一天，他要让自己的掌心，也泛起那样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