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救护车里,由于车的巨大颠簸我的屁股又开始疼了。
台板上一样,我的眼睛很亮,我在永远都看着什么都那么新鲜之际!
就在我的头脑这么清醒之时!
在鼻子这么通气的时候,我的心那么感到这个世界的主贵!
我透过车窗看到了蓝天!
我觉到了一种润肺的清新!
我几乎是开始那样做深呼吸!
我还在这样美的景光下去,幻想自己的生活!
我不偷偷吸烟了,我下决心,我回去一定把过去失去的学业全部都补回来!
我从一年级就开始学,我用半年的时间把我小学的课程全部补完!然后……
我听说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学的录取,我真的想上大学呀,我要学无线电制作,我要,自己亲手装一台电视机!
我的耳朵很清很亮,车外的任何杂声与热闹,我都能听得到,我好想在车外热闹的时候让母父母把我抱一下去张望一下外面,好去与大家一样,共享这新的时代!新的篇章!新的辉煌!
但这些全部都是空想!
就像我早已清楚的,能让你们一个个活着就不错了,还一天要求着!要求那哩!
我已经听话的用语言无法形容了,在他们都不管我之际,我也不求他们,只有沉默,只有流干了一层又一层的眼泪,还不愿让他们看见我,只能抽象地跟母亲说话,但跟她说与没有说是一样的。
车行驶到斗鸡车站的时候,救护车开始猛烈的颠簸,我大声地喊了一声,却逼来了父亲对我的瞪眼,我几乎不敢说话的,微微的朝母亲说:
“我的屁股疼。
然后我就开始肘着一个哭像的脸,就像我心中老装着一种责怪与无法后悔的后悔一样,父亲也像是听了这些,然后是对母亲说:
这里正在修路,咱们走南路太远了,走近路又不知道这儿在修路,你看这地下全部都是大石头。
然后父亲又对司机说:
唉,司机师傅,你开慢一点啊!
但是这车即使开得再慢,我的屁股的疼痛也无法阻止了!
我无法忍耐的忍耐着。
就像我在天鸡市抢救了四十天,我无法忍耐的生命极限我都必须不由自己的忍耐。
我已觉得,我早已应该是一个坚强的人。
但我长的不结实的肉,与那个承受不了生活的委屈的心,与我从幼小就开始,不知是为什么,而开始压抑与内斗的精神,我已在察觉我做人做的太差。
但我从幼小就开始猛斗,狠斗内斗的心,却坚决不允许我去认可自己的真实。他依然要让我的虚伪坚持下去。就像我走过了生命的一程,而另一程咋又开始了?
我的屁股里疼痛,从这一刻开始疼痛了。
我一直想有一个虚幻的梦来解脱这一切,然而,这些都是徒劳无益的。
回到单位上的医院,父亲叫来了几个打扫卫生的人,把我从担架上抬到单位的医院的病床。
我脑中在吮吸了,我幼小就开始在这里吮吸的空气,我胸中有一种旧日的新鲜与舒适感之后。
我从小形成的嫉妒与对比,让我在看到这些脏的要命的粗人来与我这个心中无比尊贵的人打交道,我的身心真的一落千丈!
我羞于与任何人交往!
就像我的脸红,我心中装下了对这个世界人的巨大歉疚之情。
父母把我放进医院,他们就走了。
就像母亲告诉我的:
你龟儿子这一病,两个死女子在屋头,又没有人管,他们自己都会做饭了,做得好做不好,只要能吃到嘴里就行了。
我真的很喜欢小妹,但在这时我有着母亲的语言,我对两个妹妹都产生着浓烈的感情。
就像他们来我病房看我,我会止住自己的内心激动而流泪。
我一个人住一个病房,就像好多人都喜欢在玻璃窗或门缝里偷望我,或说一些他们什么都知道的悄悄话:
唉,在天鸡市抢救了四十天才抢救过来。
唉,人咋瘦成那样子,整个人都变形了。
听说他是他爸他妈要来的孩子,虐待了,病了,根本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