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让我把林队长带去上层都市，然后你们把整个落红休息室全部收拾好把沈因推出来跟他玩？”
秋听了半天齐斯南兴奋地说出的语无伦次的话，按了按眉心看着她，稍微总结了一下。
“bingo！”
“我有异议。”
施塔望在秋停嘴之后举起了自己的手。
“首先，我们要怎么收拾这里？”
她双臂环胸，看着四周乱七八糟的东西。
它们没有规律地堆叠在一起，一时半会肯定收拾不干净。
“在林队在的时候假装看不下去打扫一下就好了，反正大家也不是第一次一时兴起，不是吗？”
齐斯南没把这个问题当问题。
“沈因的皮肤不是不能接触过热或过冷的空气吗？”
韩跃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所以我问萧绳休息室能不能保持低温啊，还有就是，沈因的那个房间也冷的要死吧，我更好奇他平时涂的药膏到底可以抵抗住怎样的高温和低温。”
“如果能得到答案，就能把风险降到最低了。”
齐斯南摸着下巴，打算在讨论完把计划全部写好之后去顺手拿点沈因平时用的那个药。
“沈因的房间里都有轮椅为什么不能用嘞，他好像还没用过吧。”
齐斯南想起来一直放在他身边的轮椅。
“那确实，萧大导演目前只见过他躺在床上。”
萧绳迫不及待地说出她的情报。
“单核处理器，我想知道你们想玩什么？”
宋虚檐举手，打断了萧绳施法。
“不知道，你们觉得踢足球可以吗？”
齐斯南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实施的合理性。
“确实，感觉他活下完全就是靠本能了。”
“不过这样真的可以吗？真的不会伤害到他吗？”
施塔望听着齐斯南兴奋的话，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并没有跟沈因提过这件事情。
“其实沈因跟我说了点事情。”
齐斯南终于从那份兴奋之中抽离出来，认真开始讲。
“不过也就只有一点点啦，他说他曾经有个在乎的人就是了。”
“萧绳和施塔望知道具体情况吗？你们都在d市如果有情报的话肯定比我们这些外市人先知道也了解得更清楚。”
齐斯南挠挠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有人在d市第一医院跳楼了，好像是因为眼科手术失误。”
“那个人之前跟我搭过戏，超可惜的！”
萧绳大概只是看见了报纸的报道，以她之前对自己那种在乎程度，恐怕看见的第一秒就已经在想怎么搞出点事情来把这件事情的热度压下去了。
“嗯...我有印象...”
施塔望跟身边的小九对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最后才慢慢说出来。
“我和祂也只记得一个大概了，我记得那个跳楼的病人其实不是因为眼科手术失误，而是为了保护为他做手术的那个医生吧。”
“毕竟当时的医闹已经搞到了我们好几天的门票都没卖完，大家好像都去凑合那件事情去了。”
“小九说当时医闹的理由很荒唐，好像是因为他们觉得医生没有创造奇迹不符合那个演员平时的形象。”
施塔望想到这皱起眉摆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d市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还记得那天的游街示众吗？完全变成粉丝见面会了！”
萧绳对施塔望摆出这副表情表示不解。
“哦，这个我知道。”
一直沉默的韩跃忽然开口了。
“流放的目的地c市就在Y市边上，所以我的鹦鹉看见了。”
“他们好像也经过了Y市，不过我在地下，没看见。”
“好多人跟着他走，目送他走进c市来着，好像这不是惩罚而是加冕。”
韩跃想到那天他的鹦鹉飞过来告诉他那边的场景。
“d市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艺术化杀人天才？”
秋似乎捕捉到了关键词，反应了过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K市不是在最边缘吗？”
齐斯南对他会知道这件事情表示疑惑。
“那天d市的流动人口剧增，首脑叫第一小队去看看情况，顺便保护一下要经过的t市。”
他想起来自己那天蹲在高楼上拿着枪时刻瞄准那个杀人狂的头的场景。
“那天还挺冷的，楼顶的风很大。”
他的回忆到此也结束了。
“还记得我说我之前挂眼科的号挂到沈因的事情吗？”
宋虚檐冷不丁插进一句话。
“嗯？”
齐斯南对他突然插入的话表示不解。
“如果沈因真的是d市最有名的眼科医生，那他肯定不会坐诊吧。”
“那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了。”
“所以...”
宋虚檐把话递回给齐斯南。
“沈因就是那个给他做手术的人？”
很难想象沈因不肯说的事情被他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拼凑了出来。
“等会...你是说，他的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愧疚，所以在末世得知自己的异能时才这样滥用，觉得自己没能救回他至少现在有救回其他人的机会？”
施塔望迅速地说出这些话，然后被真相吓到没再说任何一句话。
齐斯南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为之前她对他的锐评在心里默默道歉。
“我想是的，难怪加西亚说他身上有血腥味。”
韩跃忽然想到那天他们在沙发上的聊天。
“所以，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
秋沉默良久之后开口。
“真的不会伤害到他吗？”
“我是说，心理方面。”
是啊，去随意揭开其他人不愿意揭开的伤口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齐斯南在褪去兴奋之后冷静地想着。
“你们觉得他准备好了吗？”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问问身边的人。
“我可不知道。”
宋虚檐是第一个回答的，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丝毫没有被真相影响。
“你得自己去问他，明白吧。”
他用手指轻轻一指，给齐斯南指了一条路。
那条路通向沈因的房间。
齐斯南沉默了。
“所以，我们知道了，但还是无能为力，是吗？”
萧绳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很罕见地露出了茫然和挫败的表情。
“我想是的，到现在为止，完成愿望的人，又有谁是自愿把伤口揭开给其他人看的？”
韩跃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们都是到了某个时间点，忽然想起了过去，然后再在自己面前溃不成军，在被其他人拯救。
“还打算搞吗？齐斯南？”
最后是宋虚檐打开游戏的声音，还有他紧跟在后面的话打破了沉默。
“我去问问，我想这件事情当事人还是要知道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往宋虚檐之前指的那个方向走。
“我等你的好消息。”
宋虚檐的视线一直在游戏屏幕上，没跟着齐斯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