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都快要死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陈晓玲冷笑:“哦,反正你都要死了,不介意什么死法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你要,”
男生颈侧一疼,一滴血珠从竹签抵住的皮肤渗出。
他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眼睛惊恐地向下瞟。
“我要干什么?”
陈晓玲的声音很轻,“真巧,我也是报复社会的,反正你都要死了,死在同类的手上,何尝不是另一种幸运?”
男生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可以……”
这时,有几个人结伴来上卫生间。
男生听到动静时,眼里爆发了强烈的求生欲。
他刚要出声,就被夏雨的右手狠狠扼住了男生喉结下方。
一股剧痛和窒息感的让男生张大的嘴猛地吸气,脸瞬间涨得通红。
与此同时,夏雨的左臂从后方环过,将男生的左臂反勒背后。
男生绝望的听着外面的谈笑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哗啦的水声、马桶冲水声、拉链声、洗手池的水流声……
明明人近在咫尺。
他却发不出一丝求救的声音。
男生的眼里溢出眼泪。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脚步声消失在门口。
卫生间重归平静。
男生的身体忍不住开始发抖。
明明他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可是,一想到他马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还是很不甘心。
早知道,他应该多拖一些人下水的……
陈晓玲虽然不知道男生在想什么,但看男生的神情也猜的七七八八。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想的还是这个。
“怎么,嫌被你拉下水的人不够多?”
陈晓玲毫不客气的翻着男生的口袋和背包。
像男生这样的人,真是死有余辜。
陈晓玲翻出了男生的学生证和身份证。
男生果然是学生。
是沪市某大的大二学生。
“钟书言?”
陈晓玲看着学生证的一寸照片和男生别无二致的脸,心里一个咯噔。
钟书言在外面都这样疯狂了。
那他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日常中接触的更多,岂不是……
虽然艾滋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传染。
但架不住有些人别有用心……
“你,”
陈晓玲看着一脸死气的钟书言,“是个狠人。”
钟书言嘴唇哆嗦:“你们…要动手了?”
他的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了下来。
夏雨冷冷看着瘫成一团的钟书言,神色不明。
“感染多久了?”
陈晓玲把学生证丢给钟书言,将针管丢进垃圾桶,“现在科技发达,及时治疗的话,还是能活很久的。有些控制的好的,跟普通人一样生活。再说,潜伏期是几年到几十年不等,你还有很多充足的时间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钟书言的眼睛亮了一下子,但很快又重新暗淡下去:“没用的,我很快就会死的……得了这个,人会烂掉……会死得很难看……”
夏雨看着陈晓玲居然罕见的劝说钟书言,默默把脸把脸瞥向了一边。
以前的陈晓玲都是杀伐果断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的圣母心泛滥……
劝解?开导?
像钟书言这样的烂人就该一刀结果了他。
而不是跟他废话这么多。
这根本一点也不像她。
“你的家人知道吗?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应该家境还可以吧?只要积极治疗……”
陈晓玲看向胸膛剧烈起伏的夏雨,“你没事吧??还是说,你认识他?”
她早就察觉夏雨有些怪异了。
夏雨好像对钟书言有种莫名的敌意。
夏雨压下所有情绪,看了一眼陈晓玲就避开她的视线,目光落在瘫软的钟书言身上,声音干巴巴的: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跟这种已经烂到根子里的货色浪费口水,有点不像你的作风。”
陈晓玲算是听出来了夏雨的不满。
她打量了一眼夏雨紧绷的侧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感情夏雨以为她看钟书言长得好看,所以不舍得杀了?
夏雨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她跟跟钟书言的之所以废话,是因为他所在的大学引起了陈晓玲的兴趣。
史哲的文件夹里的其中一张照片里,就有钟书言这个学校的校徽。
这说明什么?
照片上的人不是钟书言学校的学生就是学校里的相关人员。
所以,她才跟钟书言多说了两句。
怎么到了夏雨眼里,她就成了个看脸下菜碟的人?
陈晓玲也懒得跟夏雨解释,她直接蹲下身,注视着钟书言的眼睛:“你都这么豁得出去了,那害你感染的人……他或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没有?”
钟书言眼睛微微睁大,默然不语。
陈晓玲轻笑:“怎么?把你害成这样的人你不去寻仇,居然把手伸向了跟你毫不相关的无辜人身上?”
钟书言身体一抖,低下了头。
他大概知道是谁,但是,他又不太确定。
同时,他又不敢声张。
他不想受到别人的歧视目光。
陈晓玲看着钟书言的这副样子,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她最讨厌像钟书言这样的伤害转移行为。
他没有勇气和魄力去直面凶手,却甘愿变成更可恶的凶手,把黑手伸向比他更弱或者无辜的人泄愤。
真是卑劣到了极点。
陈晓玲脸上的笑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加深:“想不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夏雨在一旁嫉妒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钟书言猛的抬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晓玲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一样,继续问他:“我问你,想不想报仇?”
钟书言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想,我想……”
陈晓玲直起身,伸手到钟书言面前。
钟书言看着眼前修长的手,又抬眼看向陈晓玲:“你不怕我,传染给你……”
陈晓玲再次把手往前递了递:“就你这智商,怎么考上的大学?”
钟书言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头。
他右手抬起,眼看就要握住陈晓玲的手时。
突然被夏雨一把拽住手臂,将他扯了起来。
陈晓玲看着夏雨,终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