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在云层缝隙间漏下几缕惨白的光。
东郊废弃化工厂。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化学药品残留的刺鼻气味，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
这里就是小混混口中的据点。
陈年从阴影中走出，径直朝着那栋最大的厂房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厂房侧面的阴影里，两个身影晃动了一下。
是两个在外围站岗的小混混。
他们身上的妖气，比治安局里那个黄毛浓郁了不止一个档次。
显然，他们从那个妖邪身上得到了更多的力量。
看到有人靠近，其中一个剃着寸头，脖子上纹着蝎子的混混立刻走了上来。
他脸上带着一股凶神恶煞的戾气，上下打量着陈年。
“喂，小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想死就赶紧滚蛋！”
他的声音粗犷，充满了不耐烦。
然而，陈年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继续往前走着。
寸头混混见他不为所动，脸上的凶狠更甚。
“他妈的，跟你说话呢，聋了？”
他上前一步，就想来推搡陈年。
下一秒，陈年动了。
没有预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抬起了右腿，朝着那名男子猛地一踹。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响起，一道残影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那小混混的身体瞬间弓起，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小混混重重地砸在七八米外的水泥地上。
“噗——！”
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他胸前的骨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凹陷了下去，显然是彻底断裂了。
他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再也站不起来。
另外一个留着长发的混混，彻底看傻了。
他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收缩。
一脚......仅仅一脚！
他的同伴，那个在东街区打架斗殴从没输过的狠角色，就这么废了？
几秒钟的死寂后，极致的恐惧转化为了扭曲的愤怒。
“你他妈找死！”
长发混混发出一声怒吼。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妖气，从他体内汹涌而出，缠绕在他的四肢上。
他的指甲瞬间变得尖锐乌黑，双眼也泛起了不详的红光。
“我要杀了你！”
他咆哮着，裹挟着浓烈的妖气，朝着陈年猛冲过来。
然而，陈年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他只是随手一挥，就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砰——！”
又是一声爆响。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脆，也更加恐怖。
长发混混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脑袋直接爆开。
红的白的液体，混合着破碎的头骨，四散飞溅。
无头的尸体因为惯性，又向前踉跄了两步，才“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温热的血，溅了陈年一身。
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击杀一阶妖化者，获得17点积分。】
系统的播报声在脑海中响起。
妖化者？
陈年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还在地上抽搐的寸头混混身上。
那人奄奄一息，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正挣扎着向后挪动。
陈年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他抬起脚。
然后，重重地踩在了寸头混混的胸口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光头混混的身体猛地一颤，再也没了生息。
【击杀一阶妖化者，获得11点积分。】
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嘛。
陈年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他继续迈开脚步，朝着那栋散发出更浓烈妖气的厂房深处走去。
空气里的腥甜味越来越重。
妖气也愈发粘稠，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在前面了！
当他来到厂房那扇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外时，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伟大的妖神大人，请再赐予我们一些力量吧！”
“是啊，只要有了更强的力量，我们就能彻底统治整个东街区！”
“我们愿意为您献上一切，我们是您最虔诚的信徒！”
这些声音，充满了狂热与谄媚，仿佛在对着至高无上的神明祈祷。
紧接着，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嘶哑而又带着奇异魅惑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好......”
“你们的表现，我很满意......”
“作为奖励，我会给予你们更强大的力量......”
那声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仿佛神明在对自己的信徒降下恩典。
陈年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眉毛顿时微微皱起。
还玩上角色扮演了？
一群得到了点力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垃圾。
也配称神？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下一秒，陈年抬起右脚，狠狠踹在了那扇紧闭的铁门上。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扇厚重的精钢大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硬生生从门框上撕裂下来。
整扇门板旋转着，呼啸着，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哐当！”
最后重重砸在厂房中央的地面上，激起漫天灰尘。
厂房内，原本狂热虔诚的气氛被瞬间打破。
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人，他们此时正围着一个坐在高台上的黑影。
不过，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齐齐回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门口那个，缓缓走进来的身影上。
陈年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冰冷：
“神明是吧，信徒是吧，那让我看看，是你们的脑袋硬，还是我的拳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