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说完,高笙勉一边听,一边打开电脑里的地图并放大,目光落在城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产业园上,那里注册着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法人代表栏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但股东名单里,一个模糊的签名隐约能看出“烬”字的轮廓。
“这个人的情况我了解了,方才小吕看到高小羽身边的人很像是高振宁,你现在去查一下,高烬是不是真的就是高振宁。”
“收到,老大,我这就去查。”魏道奇压下激动的情绪。
线索终于有了具象的落点。
高笙勉也很激动,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在产业园的位置敲了敲,心里清楚,要揭开高小羽这层壳,就得先撕开高烬的伪装。而这场较量,从查到这个名字开始,才真正进入了暗处。
现在有了转机,只要能证明高烬就是高振宁那事情就好办了。
夜已深了,他轻轻转动钥匙,门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客厅里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光线刚好勾勒出沙发上蜷缩的身影。
王红梅靠着抱枕睡着了,身上还搭着他早上出门时随手放在椅背上的薄毯。
高笙勉放轻动作换了鞋,指尖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脚踝,微凉。他没叫醒她,转身进了浴室。
莲蓬头的水流调得极细,温热的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溅在瓷砖上悄无声息。
他洗得很快,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傍晚吕明发来的照片,屏幕里那个站在高小羽身后的侧影,像极了本该在一个月前那场大火里化为灰烬的高振宁。
高笙勉将王红梅轻轻的抱回到床上,躺回床上时,床垫陷下去一小块。
王红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笑着说道“你回来了”,不等对方回答,翻了个身,呼吸依旧均匀。
高笙勉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灯影,心脏却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她颈后穿过,轻轻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怀里的人动了动,忽然伸了个懒腰,胳膊肘不经意地撞在他肋骨上。
王红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蹭着他的肩膀问:“笙勉?你怎么才回来?”
她顿了顿,指尖摸到他胳膊上未干的潮气,“那款摄像头研发的不顺利?”
高笙勉收紧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压得很低。
“不是。红梅,你明天开始就在家里待着吧,别出门了。”
“嗯?”王红梅撑起一点身子,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看他的脸,“怎么忽然这么说?最大的危险高振宁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笑了笑,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都四五个月没出过事了,你这是吓我呢?”
“不是吓你。”
高笙勉抓住她的手,“今天我让吕明去跟着高小羽,看见他身边跟着个人,很像高振宁。”
王红梅的手猛地僵住,眼睛在黑暗里睁得圆圆的:“不可能!他不是烧成灰了吗?葬礼上我们亲眼看着……”
“那骨灰可能不是他的。”
高笙勉打断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警方当时只找到了骨灰,没有做dNA鉴定,听我的,先在家待着,等我查清楚。”
王红梅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手紧紧攥着他的睡衣衣角。虽然房间里很安静,却像有什么东西正悄悄逼近。
“那我每天都跟在你身边,行了吧?我不想每天都在家里。”
“好。”
连续两天两夜,高辉集团的研发团队他们熬红了眼,反复测试调整,终于在第三天中午拿出了修改后的方案。
黄骏铭再次审核时,脸上露出了认可的笑容:“这版方案完全符合我们的预期,甚至超出了一些。”
当天下午,双方在会议室正式签署技术协议,采购协议等。
落笔的那一刻,高笙勉紧绷了半个多月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
协议签完,周熙也长舒一口气,转身对团队成员说:“兄弟们,准备出设计图纸,咱们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研发部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快的键盘声,新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高辉集团与星博汽车合作正式达成
在过了两天后,五成的预付款就打了过来。
预付款到账的这天,高笙勉正在给高管们开会,布置任务。
这时,高辉集团的财务总监拿着到账凭证冲进了会议室,整个管理层都忍不住鼓起了掌。
高笙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生产排期表,指尖在“星博定制生产线”那一行顿了顿,转头对技术总监说。
“把预留的那套备用方案也调出来,按最高标准备着,不能出一点岔子。”
“好的,高董。”
过了一个星期,生产部买的新设备就到了。
高笙勉带着王红梅和各部门高管来视察,看到生产车间里,新到的精密仪器正被工人小心翼翼地拆箱,蓝色的防尘罩一掀开,金属外壳在顶灯照耀下泛着冷光。
车间主任拿着图纸在设备间来回丈量,嗓门洪亮地喊着:“东边那片区域清出来,明天上午星博的技术团队要过来驻场对接!”
这股热火朝天的劲头很快传到了股市。
高辉集团的股票像坐了火箭,连续三天牢牢封在涨停板上,交易所的电子屏上,那串不断攀升的数字刺得人眼晕。
集团楼下的咖啡店,连服务员都在议论:“听说了吗?高辉这次跟星博合作,光预付款就够吃好几年了!”
而三十公里外的振羽集团,顶层办公室的气氛却压抑得像要下雨。
高振宁把财经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桌面上,报纸边缘的褶皱里,“高辉集团”四个字被油墨晕开,显得格外刺眼。
“三个涨停?”他冷笑一声,“高笙勉这小子,运气倒是好得很。”
高小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指飞快地划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星博汽车官网刚发布的合作新闻,配图里,高笙勉与星博总裁握手的照片笑得坦荡。
“爸,我们要不要……”他抬头想说什么,却被高振宁打断。
“急什么?”
高振宁端起茶杯,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阴翳,“他们现在越是风光,摔下来的时候就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