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翅膀就是好,最后出发,还能在钟离七汀面前高歌一曲。
“我像风一样自由 ,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
”你是广西老表?怎么还唱起来了?”
“哈哈。。我是重庆哩!这歌用广西话唱自带喜感。”
“呵呵。。。”
钟离七汀磨牙冷笑。
终于,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把平头哥甩掉。
云斑也跑的气喘吁吁哒哒哒过来。
“姐姐,那是什么东西啊?我们为什么要跑?”
“那是平头哥,以后遇到离远一点,因为它们小气爱记仇,粘上就甩不掉。”
云斑乖乖点头,不是很懂为什么要跑。。9527又炸毛起来。
“汀姐,回头。”
钟离七汀下意识回头,狗皮膏药的一丛白毛快速接近,迅疾如电。
她下意识一个飞踢,平头哥化为流星飞到十几米开外,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红看热闹不嫌事大。
“汀汀,你转身凌空这一脚够国足学半辈子了。”
“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姐姐,它死了吗?”
“阿统,我。。呃。我把它踢死了?”
“没,它只是昏迷了,一会儿就会醒来。”
“云斑,它没死。我们走。”
钟离七汀回答完小弟云斑,心里也十分讶异。刚才她虽然没用全力,可也不轻,这平头哥生命力真是杠杠滴。
时间悄悄过去。
水源在晨光中泛着碎金,平头哥蹲在自己用石块垒出的水塘边,盯着水面那圈风吹起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涟漪,这波纹像在嘲笑它。
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二十分钟前,就是那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长颈鹿,趁它巡视领地边缘时,不仅偷喝了水,还。。还敢踹它!
额头上那个隐约的蹄印还在发红发烫,平头哥胸膛剧烈起伏着,它这辈子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它甩甩头,嗅着草地上那些清晰属于长颈鹿的巨大蹄印,还有空气中残留青草气息的幼兽味道,短腿迈出了雷霆万钧的步伐。
母亲正低头用灵巧的紫黑色舌头卷食金合欢树顶最嫩的叶片。
“母亲,那平头哥的生命力真的好顽强,你是不知道它冲过来的样子好吓人。”
钟离七汀心有余悸描述刚才的举动,还抬起蹄子比划一下。
云斑依偎在钟离七汀身后,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丝丝兴奋与好奇。
小红站在云斑的头上,一会儿飞去母亲身上,啄食着它皮毛里的寄生虫,小眼珠机警转动。
“然后我就啪一脚,它飞出去好远。我真无心伤它,可它架势太吓人了,要跟我死磕到底。”
母亲停止咀嚼,缓缓抬头,巨大的睫毛下,那双温和琥珀色眼眸望向远方地平线。
“你仇家来了。”
钟离七汀瞪大眼,难以置信侧头望去。
“还来。。要老命。”
风的信使送来一股混合着泥土与麝香的气息,一个矮壮的身影,像一颗裹着愤怒的灰黑色炮弹,正穿过及膝的荒草,坚定不移地朝着它们冲来。
平头哥一身白毛炸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又来找钟离七汀干架。
头皮发麻,哭唧唧。
“母亲,救命。”
她狗狗祟祟缩到母亲身后,云斑有样学样,小红发出只有钟离七汀和9527听得到的声音。
“哈哈哈。。果然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笑死。。”
母亲淡定,稳如老狗。它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只是将高大的身躯完全转过来,面向那个冲锋的小不点。
语气低沉而平稳,像拂过草原的暖风,
“孩子们,对待执着的‘复仇者’,不是用力量对抗力量。而是要让它明白,你看到了它的愤怒,也拥有轻易制止它的能力,但选择不伤害。”
平头哥冲到了她们脚下,仰起头,发出一连串尖锐急促充满威胁的嘶叫,前爪暴躁地刨着地,尘土飞扬。
它试图寻找角度,去咬长颈鹿的蹄子或腿。
母亲只是轻轻抬起前腿不是踢,而是提起。然后,从容不迫精准将那只巨大的蹄子悬在了平头哥正前方不到一尺的地面上空。
没有落下,就那么悬停着。
平头哥冲锋猛刹车,它仰起几乎九十度的头,才能看清头顶上那片巨大阴影般的蹄子。
它愤怒地左右跳动想绕开,但母亲的另一只前蹄轻描淡写移过来,封住另一边。
两只蹄子像两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无论平头哥怎么窜,始终笼罩在它前方,挡住去路,却并未真的伤害它。
平头哥更加狂躁,试图啃咬母亲的蹄子边缘,但坚硬的蹄壳让它无从下口。
它累到喘粗气,眼神里的火焰更盛,那是一种被戏弄后的加倍耻辱。
这时,母亲做出一件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
缓缓低下头,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弯成一道巨大弧线,巨大头颅带着温和的气息,缓缓靠近地面,靠近那个暴跳如雷的小家伙。
它的眼睛在平头哥看来大如湖泊,清晰地映出它自己龇牙咧嘴的倒影。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和一丝好奇?
平头哥斯巴达了,愤怒卡在喉咙里。它见过恐惧逃跑的、见过愤怒反击的、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又如此平静的俯视。
这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平静,比任何攻击都让它茫然。
“给一个补偿它的机会。”
母亲抬头用嘴唇灵巧折下头顶金合欢树一根缀满嫩黄花朵的枝条。
那枝条上除了花朵,还有不少肥硕多汁的绿色甲虫,正是平头哥最爱的零食之一。
它将枝条轻轻一抖,甲虫和香甜的花瓣,簌簌落下,正好落在气喘吁吁、有些发愣的平头哥周围。
几只甲虫掉在它鼻子上,它本能地伸出舌头舔进嘴里,咀嚼 鸡腿味,嘎嘣脆。
它看看甲虫,又抬头瞅瞅那只高大温和的长颈鹿,怒火消散的无影无踪。
母亲已经重新开始悠闲吃起叶子,仿佛它并不存在。
钟离七汀和云斑、小红、9527目瞪狗呆,第一次看到不服就干的草原一哥,哑火,它不再暴跳如雷,而是犹豫足足一分钟,草原上的风拂过它炸开的毛发。
终于,它又舔起一只甲虫,然后发出一声介于嘟囔、哼哼之间意味不明的声音,慢慢低下头,开始专注地捡食地上的甲虫和花瓣。
那副凶神恶煞、不死不休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皮球,悄无声息卸掉了。
母亲就像一名慈爱的长者,在传授两只幼崽生存下去的智慧。
“孩子们,给它一点尊重、一点台阶、一点它真正需要的东西,它自己就会找到比继续争斗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