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手还贴在晶体上，掌心发烫。
刚才那一阵共鸣来得太猛，心跳到现在都没完全平下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像开了闸的水，四处乱窜，但最奇怪的是脑子里多了一个念头——
这东西，能吃。
不是饿了想啃口干粮的那种想法，而是觉得只要把眼前这个核心整个吞下去，自己就能变得不一样。不是变强一点，是彻底换个档次。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慢慢收手。
李昊还在闭眼调息，额头上那道金光时隐时现，像是体内有什么在翻腾。青龙盘着身子，鳞片泛着蓝，嘴里哼着一段不知名的调子，听着像小时候听过的族歌。朱雀指尖的火苗还没灭，偶尔跳一下，映得她脸上光影晃动。白虎靠着墙打盹，呼吸沉重。玄武蹲在地上，耳朵微微抖，不知道在听什么。麒麟趴得像座山，眼睛半睁，始终盯着门口方向。
大家都累了，也都信了刚才那个“一起连上线”的说法。
可墨轩突然觉得，他们太老实了。
共享？同步？共舞？
谁说一定要跳舞的？他完全可以把这地方拆了打包带走。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碰晶体的时候，玉佩震了一下，不是警告，更像是……回应。就像钥匙找到了锁眼，还想往里再拧一圈。
他闭眼，试着往丹田压那股躁动的能量。结果刚一引导，脑海里就跳出一条路线图——从地面七处节点切入，绕开三道反噬阵，把核心当成一颗大药丸，一口闷进体内。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自己都愣了。
这不是临时起意，是真有路径可走。
他睁开眼，看向晶体深处那团黑影。它还在转，慢悠悠的，像个心脏。之前觉得那是星球的命脉，现在看，倒像是藏在窝里的肥肉。
他咽了下口水。
如果真动手，得先稳住其他人。不能让他们察觉，也不能让他们阻拦。等他把核心炼化了，有的是好处分。到那时候他就是主机，他们是外接设备，想连就连，不想连拔线就行。
他轻轻摸了下腰间的破剑。
剑没响，玉佩也没动静。但他知道，刚才那一套推演不是幻觉。系统不怕胡来的人，怕的是真敢把它当资源用的人。
他慢慢走到角落，靠墙坐下。
没人发现他不对劲。李昊还在消化血脉反馈，脸上的肌肉时不时抽一下，显然吃得有点撑。青龙哼完一段歌，嘀咕了句“我家祖训要是知道我跟石头谈感情，棺材板都得掀”。朱雀睁开眼，看了眼晶体，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像是在记刚才那段节奏。白虎翻了个身，嘟囔一句“下次别让我砸那么狠”，又睡过去了。
墨轩看着他们，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你们是在练功，我在改命。
他抬手，把嘴边叼着的草茎拿下来，看了看，又重新塞回去。这次没掉。
他开始算时间。
现在大家刚完成共鸣，身体松懈，意识也放松。这时候动手最合适。但他不能急。一急就露馅。得等一个机会，比如某人突然突破，引来能量波动，他就可以顺势而为，把所有力量吸进自己体内。
他甚至想好了借口。
“我帮你们稳定输出。”
“我替大家扛住反噬。”
“这玩意儿太野，得有人当缓冲带。”
到时候他站中间，名正言顺地吃最大一口。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反正这星球也不是什么善茬，谁知道它以前吞过多少生灵？现在不过是轮到它被吞一次。天道循环，不讲感情。
他抬头看晶体，那团黑影似乎转得快了一点。
他也跟着心跳加快。
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下膝盖，节奏是七震一停，和之前那首短视频bGm一模一样。但这次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催眠自己——别急，等信号。
他忽然想到，如果真成了，他是不是就能掌控所有节点？不只是这个星球，以后遇到类似的系统，都能一键破解？别人还在研究怎么登录，他已经把服务器搬回家了。
他嘴角动了一下。
这不叫背叛，这叫升级。
他慢慢站起来，走回晶体前。
手掌再次贴上去。
这一次，他没想着沟通，也没想着共振。他试了试吸收，轻轻拉了一丝能量过来。那丝能量刚离开晶体，就在他经脉里炸了一下，疼得他差点缩手。
反噬来了。
但他笑了。
疼说明有效。只要能扛住前三秒，后面就能顺流而上。他刚刚看到那丝能量的颜色变了，从七彩变成深紫，进了他的丹田后，居然没散，反而沉了下来。
像种子落地。
他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搓了搓发烫的指尖。
行，路子对了。
他转身看队友们，一个个还沉浸在各自的体验里，没人注意到他已经不一样了。
他走到李昊身边，蹲下来看了眼他的额头。
金光还在闪，但频率乱了，显然是强行吸收太多，有点消化不良。
“喂。”他轻声叫。
李昊睁开眼，“嗯？”
“你这样会爆的。”
“我知道。”李昊咬牙，“但我得抓住这机会。”
“机会是留着用的。”墨轩说，“不是用来拼命的。”
李昊看他一眼，“你觉得我不该练？”
“练。”墨轩笑，“但别把自己练成充电宝。”
李昊没说话，闭上了眼。
墨轩站起身，走向青龙。
“你家老歌挺好听。”他说。
青龙眼皮掀了下，“你知道个屁。”
“要不下次我给你录下来？当铃声。”
“滚。”
墨轩咧嘴，又走到朱雀旁边。
“刚才那舞步，我能学会吗？”
朱雀睁开眼，“你？别把我的艺术糟蹋了。”
“试试嘛。”他伸手，“来，教两步。”
朱雀瞥他一眼，抬手点了下他胸口。
一道小火苗弹过去，烫得他一缩。
“第一步，别挨太近。”
墨轩揉着胸口，嘿嘿笑。
他转了一圈，把每个人的反应都记下了。只要他们还在专注自己的事，就不会注意他在干什么。
他最后回到晶体前，站定。
这一次，他不再掩饰眼神里的光。
他低声说：“如果我能把你整个搬进丹田，你说我是该谢你，还是该说一声不好意思？”
话音落下的瞬间，晶体表面闪过一道裂纹。
墨轩的手慢慢抬起，指尖离表面只剩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