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把玉佩按在青色石板上的瞬间，一股冷流顺着掌心冲进胳膊。他喉咙一紧，差点跪下去，脚底却死死钉在原地。
绿色光带闪了三下，像是老式灯泡接触不良。头顶那根柱子微微震了一下，灰尘簌簌往下掉。
他喘了口气，抬眼扫了圈敌人。六个人站得还是那么整齐，可刚才那种碾压式的节奏松了一拍。
“别愣着！”他吼了一声，“三缓一急，走平原节律！”
话音刚落，他脚尖点地，轻轻敲出四下节奏。不是为了引动能量，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跳跟上系统频率。他能感觉到玉佩在发烫，但这次热意没往外蹿，反而往里缩，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蓝、金、紫三块石板微微亮起，光很弱，像是快没电的夜灯。可就这么一点光，硬是撑起了个三角罩，挡住了正面扑来的刀风。
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个人影迅速归位。没人说话，但动作都跟上了节奏。他知道他们听懂了。
敌人显然没料到这招还能用。为首那个黑甲人眉头一皱，抬手做了个下压手势。立刻有两人转身，直扑东南角。
墨轩眼角一跳。那边是他刚打通的接口，节点最不稳定。要是被砸了，整个防御网就得断线。
他没动，反而闭上眼。
耳朵竖起来，听。
听光带流转的声音，听地底水流的方向，听晶体内部那道黑影划过的空隙。他以前总说这地方像个大型空调外机，现在才发现，它其实更像一台老电脑，风扇转得响，但系统卡顿有规律。
他忽然抬手，破剑还在鞘里，手指却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右脚同时踩下，正中一块灰斑石板。
那板原本死气沉沉，此刻青光一闪，和头顶绿带连成一线。能量回路一通，三人组的屏障猛地一震，把撞上来的攻击直接弹开。
“哎哟？”他咧嘴一笑，“这波不亏。”
对面脸色变了。他们配合再熟，也没见过这种操作——不靠节点控制台，全凭手感瞎点还能连上网。
墨轩自己也明白，这是赌对了。他刚才那一脚，纯粹是凭着玉佩温度变化踩的。每次有人靠近特定角度，玉佩就微微发烫，比导航还准。
“你们打团战挺厉害啊。”他一边调息一边嘀咕，“可惜我这边开了局域网。”
他退到中央柱旁，背靠着石头，总算有了个支点。手指摸了摸玉佩，裂痕里的光丝已经开始回流，不再往外冒烟。
敌人没再强攻。
五个人突然散开，动作默契得像排练过千百遍。一个隐进光带阴影里，剩下四个呈扇形围上来，位置卡得特别刁钻，正好避开所有亮着的节点。
空气一下子变了。
刚才还是明刀明枪，现在像是进了电竞房，对面全员隐身，只剩小地图上几个红点在动。
墨轩没追，也没慌。他靠着柱子，指尖继续摩挲玉佩。温度又开始变化，这次是从左肩方向传来一丝热感。
“想绕后？”他低声笑了，“你家wiFi信号都没这玩意儿灵。”
他张嘴，声音压得很低：“朱雀位让开半步，留口子；玄武补西北缺口，慢半拍。”
命令传出去，没人质疑。他知道他们在等。这种时候，信不信比实力重要。
西北角的能量流动最弱，几乎是盲区。敌人肯定以为那里是突破口。但他偏要反着来，故意漏个缝，就看谁敢钻。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
光带缓缓转动，七彩光芒照在每个人脸上，忽明忽暗。墨轩盯着那块即将变色的石板，手指搭在剑柄上，没用力，只是贴着。
突然，左侧石板颜色一变。
不是敌人踩上去的，是自己亮的。一道微弱的金丝从裂缝里钻出来，像是地下河涌到了表面。
墨轩眼神一凝。
这不是他安排的节奏。
也不是敌人的动作。
是系统自己在反应。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地方，可能也在选人。
他来不及细想，右手猛地抬起，剑指一划，破剑未出鞘，灵力已在空中画出逆旋弧线。左脚同时踏下，踩中另一块灰斑板。
青光再闪，局部闭环成型。屏障强度瞬间提升，连带着周围三块节点都亮了几分。
敌人显然察觉到了异常。那个藏在暗处的身影迟疑了一下，脚步顿住。
扇形包围阵也开始松动。
墨轩知道，他们怕了。
不是怕他多强，是怕这系统根本不听他们的话。他们练得再熟，也只是在用旧密码试新锁。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力开始重新排列。不再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去“听”那些能量的走向。就像学吉他的人终于不再看谱，而是靠耳朵抓旋律。
他脚尖轻点，模拟北方雪原的七次震动频率。这一次不是为了引动蓝光，而是测试系统的反馈速度。
石板应声而亮。
他嘴角一扬。
看来这破地方，认的是节奏，不是身份。
敌人终于动了。
不是强攻，也不是突袭，而是集体后撤半步。六人重新列阵，站位变了，像是切换了某种模式。
墨轩没放松。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这些人不会一直用同一套打法，毕竟他们可不是来打卡上班的。
他低头看了眼玉佩。
裂痕还在，但光丝已经稳定。他想起神秘老者当初说的话：“这玩意儿不是钥匙，是耳机。”
当时他还当笑话听。
现在他信了。
他把玉佩贴回胸口，破剑握紧。脚下的石板微微发烫，像是回应他的动作。
敌人开始移动。
不是一起上，而是分两批。三人压正面，两个绕侧翼，最后一个站在远处，双手结印，空中浮现出一圈符文。
那些符文旋转得很慢，方向跟之前不一样。不是要抽走能量，是要改写规则。
墨轩瞳孔一缩。
他知道这招不好接。
他张嘴，准备下令调整阵型。
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剧烈发烫。
不是警告，是兴奋。
像是听见了什么让它激动的声音。
他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青色石板轰然亮起，绿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