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盯着那面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的破旗，旗角已经彻底撕裂，像条断了线的风筝布条在空中乱甩。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异宝，纹路还在动，像是里面藏着一只不安分的小虫子，正一下下撞着壳。
“刚才那个声音……”李昊喘匀了气，声音压得很低，“说‘回家’的那个，是不是就是他们搞的鬼？”
“不是他们。”墨轩摇头，“是它。”
他拍了拍胸口，异宝微微发烫。
话刚说完，山道尽头的雾气猛地翻腾起来，不是风带起来的那种自然流动，而是像锅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地往上冒泡。紧接着，三个人影从雾里走出来，黑袍裹身，胸前绣着一个倒五芒星，红得像刚蘸过血。
“终于找到了。”带头那人嗓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塞了把锈铁片，“承载‘归源之钥’的容器。”
墨轩眉毛一挑：“你们管这玩意儿叫钥匙？我还以为是个U盘。”
李昊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住。
黑袍人没理会调侃，抬手一扬，掌心出现一块黑色令牌，和之前玄霄阁中年修士拿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纹路反着来，像镜子照出来的。
“原来你们才是后台管理员。”墨轩把异宝往怀里一塞，破剑抽出来横在面前，“我说怎么一群Npc行为这么整齐，合着是同一个服务器连着呢。”
“蝼蚁也配谈系统？”另一名黑袍人冷笑，“此物本属我幽冥归墟教所有，千年前因叛徒泄露，封印失落。今日重见天日，当迎其归源。”
“归源？”墨轩嗤笑，“你们这名字起得跟网吧包月套餐似的，还‘幽冥归墟’，听着就像半夜三点钟弹出来的广告弹窗。”
第三名黑袍人不再废话，抬手就是一道血光射出，直奔墨轩面门。
墨轩侧头躲过，破剑一挑，将后续袭来的九根血钉尽数震飞。李昊趁机甩出一张符箓，在地上炸开一团烟雾。
三人借势跃上高岩，背靠断壁。
“你掩护我。”墨轩对李昊说，“我要试试这破剑能不能联网。”
“啥？”李昊愣住。
“开玩笑的。”墨轩咧嘴，“我是说，准备拼命了。”
下方三人缓步逼近，站位呈三角形，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围杀阵型。
“交出异宝，可留全尸。”为首者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否则让你魂魄永困归墟，万劫不复。”
“威胁完就动手，标准反派流程。”墨轩活动了下手腕，“能不能加点新花样？比如先唱首歌再打？”
黑袍人根本不接话，三人同时出手。
左边那人双手结印，地面瞬间裂开，喷出绿色毒焰，气味刺鼻；中间那位双掌推出，一股阴寒之力如潮水般压来，逼得人呼吸困难；右边那个则直接冲向高岩，掌心黑光吞吐，目标明确——夺宝！
墨轩咬牙，破剑横扫，剑脊磕开两根疾射而来的血钉，脚尖一点岩石跃起闪避毒焰。但他知道撑不了多久，对方配合太默契，攻势一波接一波，根本没有喘息机会。
李昊拼尽全力扔出三张符箓，勉强挡住一次合击，自己却被余波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血丝。
“你还行吗？”墨轩问。
“死不了。”李昊抹了把嘴，“但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得现场表演‘兄弟双双把家还’了。”
“别慌。”墨轩盯着怀里的异宝，“我有个想法。”
“现在不是想的时候！”李昊吼道，“是打的时候！”
“有时候打就是想。”墨轩忽然笑了，“你看他们这么想要这东西，说明它有用。但它要是突然不好用了呢？”
他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按在破剑剑柄上。
嗡——
一声轻鸣响起，破剑表面泛起一层微弱青光，竟与异宝的纹路波动频率同步起来。
黑袍人动作齐齐一顿。
“不可能！”为首者失声，“这剑怎会共鸣归源之力？”
“你不懂科技。”墨轩握紧剑柄，“老祖宗的东西，配上现代操作方式，有时候能解锁隐藏功能。”
他猛地将剑尖指向天空，异宝在怀中剧烈震动，仿佛要冲出来。
刹那间，一道蓝光自他胸口爆发，如同信号塔开机，直冲云霄。
三名黑袍人同时捂住脑袋，像是受到了强烈干扰，步伐凌乱，眼神涣散。
“原来你们也是接收端。”墨轩冷笑，“跟我抢什么？你们上面还有更大的老板吧？”
为首者强行稳住身形，怒吼：“杀了他！立刻！”
三人再次扑来，速度比之前更快，招式更加疯狂，显然已经不顾代价。
墨轩挥剑硬接一击，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李昊冲上来替他挡下一记重拳，整个人被打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
“李昊！”墨轩回头大喊。
“别管我！”李昊挣扎着爬起，“干你的事！”
墨轩深吸一口气，把异宝掏出来举过头顶，对着破剑的青光大声喊：“检测到未知设备连接，是否允许配对？”
黑袍人集体僵住。
一秒。
两秒。
异宝纹路猛然加速流转，蓝光暴涨，竟在空中投射出一段扭曲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指令代码。
“这不可能！”黑袍首领满脸惊骇，“归源密钥怎么会响应外力召唤？它只认教主！”
“认谁我不知道。”墨轩抹了把脸上的汗，“我只知道，谁用谁就是主人。”
他把异宝往剑鞘上一拍，破剑嗡鸣加剧，青光与蓝光交织缠绕，形成一道螺旋光柱直贯天际。
远处山林震动，鸟群惊飞。
黑袍人被迫后退，无法靠近半步。
“你们搞错了。”墨轩站在光柱中心，青衫猎猎，“我不是什么容器，也不是钥匙的宿主。我是用户。”
他抬起破剑，指向三人。
“而且还是最高权限管理员。”
为首的黑袍人脸色剧变，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令牌上。令牌燃烧起来，发出刺耳尖啸。
另外两人立刻跟着照做，三股血气升空，凝聚成一道漆黑符印，朝墨轩当头压下。
墨轩知道这一击扛不住。
他迅速把异宝塞回怀里，破剑横档于头顶，双脚蹬地，全身灵力灌注剑身。
李昊扑过来抱住他的后腰，把自己的灵力也输了进去。
“一起扛！”李昊吼道。
光柱与黑印碰撞的瞬间，整座山道剧烈晃动，岩石崩裂，尘土飞扬。
墨轩感觉胸口像被巨锤砸中，喉头一甜，鲜血涌出。
破剑的剑刃出现了一道细小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