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看着黑甲首领那杆滴血的长枪，又扫了眼台阶下三路人马紧绷的脸色。
他动了动嘴角，把破剑从地上拔出来，随手往身后一插。
“你们打不打？”他说，“不打我可要吃饭了。”
全场一静。
赵元通脸色发青：“你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墨轩拍拍手，“宝你们抢不走，架也不用打了。咱们坐下来聊聊行不行？别搞得跟菜市场砍价似的。”
狼族老者冷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和我们谈条件？”
“你不服？”墨轩歪头，“那你刚才怎么没动手？是不是觉得我背后这五个家伙，随便哪个都能把你打出狼形？”
白虎咧嘴一笑，爪子在地上划了两道。
老者气得胡子直抖，却没再说话。
墨轩往前走了一步，玉佩在腰间轻轻晃着。
“我知道你们为啥来。”他说，“天机阁要监管，狼族想结盟，黑甲军……估计是有人派你们来拿东西。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玩意真拿到手，就能天下太平？”
没人回答。
墨轩抬手指向宫殿深处：“那里面不是藏宝库，是封印阵眼。你们争的玉印，是钥匙，也是锁扣。它能让我觉醒，也能让地底那团雾爬出来吃人。”
他顿了顿：“上次它露头的时候，啃了一座城。你们谁家有城墙比山还厚？”
赵元通眉头皱起：“你说那是混沌残雾？可典籍记载，玉印乃天地至宝，应带来祥瑞……”
“典籍还说女娲补天用的是五彩石呢。”墨轩翻白眼，“结果人家拿的是星核熔浆。书上写的能全信？你家祖宗写日记还说自己活了三百岁呢。”
李昊站在旁边差点笑出声。
青龙靠在柱子上摇头：“这小子又要开始胡扯了。”
墨轩从怀里掏出玉佩，举到空中。重宝感应到气息，在宫殿内嗡鸣震动，一道星纹缓缓浮现，化作一幅旋转的星图，悬在众人头顶。
“看清楚。”他说，“这不是什么私产，是洪荒运转的一部分。我爹是星辰之神，但他没教我独占这东西，而是让我守着它。”
他看向赵元通：“你要监管？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不准用星力谋私利。敢炼丹提升寿命，我拆你阁楼。”
赵元通脸色变了变，最终点头：“若违此誓，天机阁气运断绝。”
墨轩转向狼族老者：“你想结盟？行。但第一条规矩——以后不准再袭人类村落。你们打猎去深山，别碰平民。”
老者怒目而视：“我们狼族行事，何时轮到外人指手画脚？”
“现在就轮到了。”墨轩盯着他，“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去找你们族里那些被你们抓走的年轻人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老者嘴唇动了动，半晌咬牙：“好！我答应！”
最后，墨轩看向黑甲首领。
那人依旧沉默，枪尖还挂着血珠。
“你最麻烦。”墨轩冷笑，“一路走来草木枯死，杀气冲天。我不问你主子是谁，但听好了——从今天起，这支军队若再踏一路枯骨，我不光斩你，还要把你埋进树根底下当肥料。”
黑甲首领抬头，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异光。
他缓缓抬起手，将长枪倒插入地。
然后，单膝跪下。
身后千军齐刷刷落地，黑甲如潮水般伏低。
墨轩没动，只是点了点头。
“行。有点诚意。”
他转身走向五神兽：“来，办正事。”
青龙懒洋洋飘过来：“又要立约？烦死了。”
“你不想当见证人？”墨轩笑，“那你之前蹭的酒算谁的？”
青龙瞪眼：“你还记得那点事？”
“我记得你喝完说我剑法像抽风。”墨轩摊手，“我记仇得很。”
白虎哈哈大笑，一巴掌拍过去，差点把青龙拍进墙里。
朱雀展翅飞上半空，翅膀一划，留下一道火痕。
玄武低头，壳上的符文亮起，在地面刻下一道环形印记。
麒麟四蹄踏地，金光蔓延，与火痕、符文相连，形成一个完整的圆。
墨轩站到中间，举起玉佩。
“今日于此，立约共守。”他说，“不私占重宝，不擅启禁地，若有外患，四方共御。”
五神兽同时低吼，天地灵气震荡一圈。
赵元通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下灵印。
狼族老者摘下骨冠，以血为誓。
黑甲首领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同样以血落契。
契约成。
广场安静下来。
墨轩收起玉佩，抬头看向远处群山。
“洪荒不需要一个主人。”他说，“需要一群愿意扛事的人。我不走远，重宝由我代管。每三年，我会公开一次星图，供各方参悟。”
李昊走上前，站到他身边。
“我们会继续走。”他说，“去看那些没人敢去的地方，查那些被抹去的历史。”
白虎伸了个懒腰：“总算不用天天打架了。”
朱雀落在他肩上：“下次讲道理前通知我，我先找个地方睡觉。”
青龙哼了一声：“本座可不是给你们当公证人的。”
玄武沉声道：“契约已立，若有毁约者，五方共伐。”
麒麟默默走到墨轩背后，四蹄稳稳压地。
远处，天机阁队伍后撤十里。
狼族带着骨冠信物退往西北。
黑甲军列队离去，步伐整齐，再无枯痕。
风从山谷吹过，带着一丝暖意。
墨轩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又看了看手中的破剑。
草茎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他弯腰捡起来，重新叼在嘴里。
“接下来去哪儿？”李昊问。
“先找家饭馆。”墨轩说，“饿死了。”
他刚迈出一步，脚下地面突然轻微震动。
不是来自宫殿深处。
是东南方向，一座古城废墟中，一道微弱的星芒闪了一下。
紧接着，玉佩猛地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