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酒只觉得大脑有些混乱。
晚上临睡前。
房门被轻轻叩响。
若不是商酒听觉敏感，根本注意不到那声音。
她放轻脚步挪动到门边，紧贴着房门想要倾听外面的动静。
可是没有。
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
在她以为人离开时。
房门再次被轻轻叩响。
咚、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每一下都狠狠砸在她心尖上。
“商酒，是我。”
温辞声音低沉带有质感顺着门缝传进来。
恐怖的氛围因他的声音有所缓和。
商酒犹豫了下，打开门。
手指握紧门把手，只是拉开一条门缝将身体探出。
纤长的眼睫上翘，抿着唇，
“这么晚了，有事吗？”
“抱歉。”
走廊声控灯“咔”得一声暗下，光亮消失。
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暗色中。
温辞垂下眉眼，眼底光亮消散，翻弄着浓稠又粘腻的情绪盯着面前的她。
沉默了几秒，缓声开口：
“今天下午我有事离开，没能跟你说清楚。”
“我不是故意不来。”
“没关系。”商酒只觉得周围冷得过分，拉扯了下衣服领口，垂眸摇头，
“……你自己的事情更重要。”
温辞却从她语气中感觉到疏离的意味。
他抿唇，视线盯着那消瘦的脸庞，声音更哑了一分。
“今天……”
他顿了顿，
“今天家里来了一些人。”
“他们跟我关系不好，可能会因为我的事询问很多，以后他们再来你不用理会他们就好。”
商酒垂眸应声。
果然很奇怪。
不管是今天来的那两人还是温辞都很奇怪。
温辞目光盯着她。
张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出声。
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他垂下头，后退一步，
“很晚了，早些休息，晚安。”
商酒道别，关上房门。
门关闭的一霎那。
楼梯口走上来一人。
声控灯随着他刻意放大的脚步声亮起，惨白的灯光映下。
邻居视线看过来。
目光落在那突然关闭的房门上。
疑惑皱眉。
那住户刚刚在跟谁道别？
跟他？
第二天。
温辞一早来了。
甚至还带来了早餐。
“之前尝过一次，这家小笼包很不错。”
温热的小笼包放在桌上，商酒手中被塞进了一杯粥。
即便看不见，但那诱人的响起引诱着她的肚子叫起来。
声音响亮。
商酒一惊，反应过来红着脸捂住肚子。
“我，我……”
拒绝的话到嘴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情况对着他说不用吗？
温辞眼底溢出笑，“看来我来的正巧。”
“小笼包还是温的，尝尝吧。”
【买的人很多，应该不会太难吃。】
意识到对方是在外面买的，商酒悄悄松口气。
“谢谢。”
“不用客气。”
温辞将东西摆开，拿出筷子放在她手中。
看着她握着筷子，动作缓慢夹起包子咬下，唇瓣沾染上包子浸出的汤汁变得更加粉嫩诱人。
漆黑的眸子被从窗户洒进的阳光映亮。
他望向那双无神的双眸。
“我可以询问一下，你这双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商酒咽下包子，对于他的询问，甚至没有露出其他表情。
这种事她经历很多，很多人会询问她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
温辞：“那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睛恢复，你想过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吗？
她抬起眸，“望”向他。
声音又轻又缓。
“我想活着。”
“再重新活一遍，去上学，再看看之前错过的景色。”
她在说给他听。
不管对方是不是那嫌疑犯。
若是是的话，她想要他放过她一次。
温辞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眼皮落下一抹凉意。
商酒眼睫颤了下，感觉到一只手落在眼皮上。
“确实。”
他声音带着笑，“你的年纪那么小，确实该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不像我……】
她想倾听他的心声。
可却只有这三个字。
不像他？
不像他什么？
接连几天。
温辞每天都会来陪着她，顺便带来早中晚饭。
商酒想要转给他饭钱，却总是被他拒绝。
“这几天麻烦你了。”
她有些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让他不再过来，
“我感觉藏在我家里的那个人好像离开了……”
“……所以，你是不想让我再过来了是吗？”
温辞这句话让她好不容易组织的语言卡在那。
“我，我……”
她憋红了一张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想让你不来。”
“我只是觉得最近太麻烦你了。”
“可我并不觉得这是麻烦。”温辞抬起指尖，捏起她脸颊处的发丝，别在耳后。
呼吸间那沉香气息越发浓郁，
“反而，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这么跟你在一起。”
……他这是在告白吗？
他不是第一个向她说这些话的人。
在她上高中，上大学时也有不少这样的人。
但从没有这么委婉。
比起告白，更像是心中情绪压抑不下，不经意泄露出。
“你……”商酒张了张唇。
温辞却在瞬间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抱歉。”
眼眸中翻涌的粘腻也在霎那间恢复一片平静。
但平静之下是更加让人心惊的旋涡。
“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刚刚那些话，你可以当作没有听见。”
商酒茫然。
还是第一次遇到表明心意后撤回告白的情况。
他这是故意？
还是什么原因。
她摇头，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再询问这件事。
只是这几天相处。
商酒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戒备心。
温辞真的不像是那位嫌疑犯。
不管是行动还是心声。
虽然会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始终没展露出恶意。
然而后面几天。
温辞很少在她面前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过焦虑嫌疑犯的事情。
手机视频也多出很多之前不曾刷到的视频类型。
各种杀人案件，现场伪造案件分析……
其中一条像是警钟重重在她耳边炸开。
一条血腥味掩盖。
沉香能更好的中和血腥的腥膻气。
而温辞身上那香气就是沉香。
她之前曾好奇过那味道专门查过。
只是下一秒，她否认。
应该不可能吧。
她紧着手指。
想到了什么。
对了。
他家中还供奉着财神，那熏香气有可能因为那香火沾染。
只是第二天。
当她去超市买蔬菜时。
老板目光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