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
看见他们两个人站在窗边相谈甚欢。
商酒脸上的表情是他不曾见过的。
她很开心。
是因为江润之回来了，他们能彻底在一起了是吗？
看见她过来，厉晏时第一时间抬起发红的眼看向她，踉跄着朝她走来。
“酒酒……”
商酒皱眉，让孟霏先上车，朝他走近，
“你这又犯病……”
还不等她将话说完，厉晏时突然抱住了她，将紧紧抱在怀里。
脑袋埋在她脖颈，温热的水珠砸下来，落在她的颈部，渗透进红色裙子布料中。
商酒身体僵住，刚要挣扎。
厉晏时哑声开口，眼泪啪啪掉在她脖颈处。
“你要跟他在一起了是吗？”
“我不允许！”
商酒茫然：“……什么？”
她跟谁在一起了？
他到底说得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江润之！”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把江润之逼走才跟我生气。”
“可他不是好人！”
厉晏时抬起眼，眼眶猩红，一向漆黑沉静的眼底只剩下祈求破碎。
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呜咽。
“江润之他有什么好的，当初他为了钱抛弃你，这种人他不好一点也不好……”
“你可不可以别喜欢他。”
“我错了，我不跟你吵架也不跟你争抢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发什么神经病——”
看着商酒眼底的怔愣，他嗓子越发沙哑酸涩。
阖下眼，声音发颤，像是妥协了般。
“让我当你的小三，小三也行……”
礼义廉耻他不在乎。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
让她目光中有他就行……
商酒觉得自己也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也有些醉了。
只觉得今天太过魔幻。
她推着他的脑袋，皱眉。
“厉晏时，你发什么酒疯？”
“喝完酒就赶紧滚回家去，省得麻烦其他人！”
发酒疯？
麻烦其他人？
所以她还是把他排除在她之外是吗？
厉晏时只觉得心脏从没有那么痛。
眼泪啪啪啪掉个不停，像是被人欺辱过，哭得眼皮鼻尖泛起了红。
“我不走！我不走！”
他死死抱着她，“我不要离开你。”
“我要走了，你肯定跟那江润之离开……”
什么江润之啊？！
商酒只觉得一个脑袋比两个脑袋还大。
“什么江润之，我根本不喜欢他。”
“赶紧的，再给你三秒还不松开我，信不信我扇你？！”
抵着她的脑袋动了动，厉晏时将脸伸到她面前。
垂着湿漉漉的眼睫看着她，眼泪依旧掉个不停。
“你扇吧，扇我比不扇我好，你至少还理我。”
说着又哑声道，“……我才不信你不喜欢江润之。”
商酒额角抽搐。
抬起手。
啪——地一下。
响亮的一巴掌。
回去的路上，厉晏时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上，商酒开车，目光盯着前方根本不分他一丝视线。
至于孟霏，她先一步回去。
行至半路，遇到了查酒驾的交警。
商酒降下车窗测量。
交警视线在车内扫了一眼，瞥见副驾驶上哭得眼眶发红，还带着巴掌印的厉晏时，一张脸变了又变。
在商酒升上车窗前多嘴说了一句，
“日子要好好过，最好别家暴。”
商酒：“……”
车子发动，厉晏时垂着湿漉漉眼睫望着她，
“……酒酒。”
“闭嘴！”商酒瞥了他一眼，“安静地坐着，再给我说话把你扔下去。”
厉晏时张开的嘴再次闭了回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委委屈屈坐在座椅上。
商酒可不管他，将车停在他别墅。
拉着他将他推在沙发上。
皱着眉，双臂环胸居高临下望着他，“安安分分待在别墅，别耍酒疯。”
说完转身就要走。
原本好好的人又哼哼唧唧哭起来，从背后抱住她。
“酒酒你别离开，陪着我好不好？”
“家花没有野花香，江润之一看就不行。”
“我行我行！”
他拉着她的手从解开的衬衫钻进去，唇含上她耳垂，
“你摸摸你摸摸，你会喜欢的对吗？”
“不行的话我可以让你摸别的……”
指腹接触到一片滚烫，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一寸寸游移，让她清楚感知肌肤的滚烫。
手指像是被那热意烫到，商酒猛地打了个激灵。
用着空余的手捂住被咬住的耳朵，眼底闪过羞恼。
一把将他推开。
“你干什么？！”
厉晏时看着她眼底的防备，垂着眸，抬手一寸寸解开衬衫的纽扣，将底下的身躯暴露出来。
“酒酒还没看出来吗？”
“我在色诱你……”
他抬起眼睫，眼底水光弥漫，红着眼尾，带着勾引的意味。
“你喜欢男模那种，现在我也学会了。”
“所以，现在留在我这行吗，我保证做得比他们都好。”
湿漉漉的眼神，脸上让人怜惜的伤痕，诱人的身材……
商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沉默了一瞬，皱眉开口：
“厉晏时你喜欢我？”
厉晏时解开衣扣的动作微顿，指腹挤压着衣扣，抵得手指疼痛。
他哑着嗓子，一步步朝她走近，
“对，我喜欢你……”
“酒酒，我喜欢你。”
“你分我一点目光好不好，你喜欢我一下行吗？”
商酒看着他这模样，垂眸突然冷笑一声。
“厉晏时，你又在装什么？”
“当初明明是你说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你语气多么嫌弃，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什么？”
厉晏时只觉得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摇头，连带着酒气都被吓散。
“不可能！”
“我根本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商酒却觉得讽刺，指腹擦过发红的眼眶，瞪他：
“怎么不可能？！”
“高二那年我在校门外等你到天黑，在听说你出了车祸，我甚至根本没有回家先去医院找你！”
“那你呢？！”
“我在病房门外清楚听见你跟古蔺说的。”
“我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没人伺候好我！”
厉晏时脚步踉跄了下。
恍惚摇头。
“不是。”他苦笑一声，“后面还有其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