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神殿的晨雾带着淡淡的雷光,缠绕在白玉雕成的廊柱上。符一坐在殿前的紫金石座上,指尖轻捻着一枚雷纹玉简,上面记载着神域古老的雷电法则注解。阳光透过云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雷劫神格在体内沉稳流转,散发出与神域本源相融的韵律——自平定冥神残党后,他已在这座神殿中定居了整整三年。
“主人,今日的晨练该开始了。”雪女端着一盏灵茶走来,茶盏中漂浮着一朵凝结着雷光的冰晶花。她的神格在紫霄女神的调和下愈发圆润,冰雪法则中带着一丝温暖的生机,不再像从前那般凛冽。
符一接过茶盏,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笑道:“还是你泡的‘雷芽茶’最合口味。”这茶是以雷劫神域边缘的灵草嫩芽,混合雪女的冰露冲泡而成,入口微苦,回味却带着清冽的甘醇,是他这三年来最爱的饮品。
不远处的演武场上,十五只式神正分成两队切磋。鲲鹏展开双翼,在半空瞬移游走,与麒麟圣主的五行神光斗得难分难解;朱雀的雷火与烛龙的暗域相互碰撞,爆发出金红交织的光雨;玄武则驮着白虎,用厚重的龟甲挡住青龙的水龙弹,场面上热闹非凡,却始终控制着力量,不让神光波及神殿分毫。
幸子坐在演武场边的观礼台上,手中把玩着千目银环,大神眼时不时扫过场中,点评道:“麒麟的土行结界快撑不住了,鲲鹏的瞬移轨迹有规律,下次该攻它左翼……”她的神侍长职责早已上手,平日里除了调度神侍,便是看式神们切磋,偶尔还会下场与雪女比试术法,身手进步神速。
源紫姬则在神殿后的灵田中忙碌。这片灵田是她以阴阳二气开辟的,种植着从人间界带来的稻禾与神域特有的灵谷,两种作物在她的调和下竟能共生,结出的果实既有人间的烟火气,又蕴含着精纯的灵力。此刻她正弯腰除草,淡紫色的神裙扫过翠绿的禾苗,带起一阵清浅的灵风。
“紫姬姐姐,该休息了。”幸子跳下床,跑到灵田边递上水囊,“你都忙了一上午了,再累坏了,主人又要念叨你。”
源紫姬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笑道:“这点活算什么。你看这灵谷,再过半月就能收割了,到时候给你做‘灵谷糕’,比人间界的和果子还好吃。”
符一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片安宁。成为雷劫大神后,他并未沉溺于权柄,反而更珍惜这份平淡的日常。雷劫神域的运转早已稳定,执法队与议会各司其职,他有了更多时间陪伴身边的人,也终于能放慢脚步,感受守护带来的宁静。
“今日无事,回人间界看看吧。”符一放下茶盏,走到演武场中央,“都停手,换身常服。”
式神们顿时欢呼起来。鲲鹏瞬间收敛双翼,化作一个身着青灰色短打的少年;麒麟圣主褪去神光,变成一只巴掌大的瑞兽,跳到符一肩头;朱雀则化作红衣少女,拉着雪女的手叽叽喳喳地讨论要带什么礼物。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通过东京湾的传送阵抵达人间界。三年过去,人间神庭早已深入人心,东京的街道上,人族修士与化为人形的妖族并肩而行,灵族的草木精灵在行道树间跳跃,孩子们围着它们嬉笑打闹,一派祥和景象。
平清盛拄着拐杖,站在神庭总部门前的石碑下,石碑上刻满了三年来通过考核晋升的修士名单,密密麻麻的名字见证着人间界的修行盛世。看到符一等人走来,他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躬身行礼:“雷劫大神,紫霄女神,神侍长。”
“平长老不必多礼。”符一扶起他,目光扫过石碑,“看来这三年,神庭的考核制度很成功。”
“托大神的福,”平清盛感慨道,“如今底层修士有了盼头,豪门望族也收敛了气焰。上月的考核,连个卖炭翁家的孩子都通过了三阶测试,拿到了《惊雷诀》的入门功法,整个神庭都在传这事呢。”
正说着,源赖信与藤原道佑也闻讯赶来。妖族老族长如今换上了整洁的锦袍,身边跟着几个年轻的狐族修士,都是近年通过考核脱颖而出的新秀;灵族掌权者的藤杖上开出了淡紫色的花,他笑着说:“大神来得正好,京都的‘两界交流会’明日开幕,各族修士都会参加,您要不要去看看?”
符一点头应允。所谓“两界交流会”,是神庭设立的新节日,每年一次,让人间界的修士与前来进修的神域神侍交流心得,既能促进两界融合,也能让修士们开阔眼界。
当晚,他们住在当年三族联盟的旧宅——这里已被改造成神庭的“待客院”,保留着许多旧日的痕迹。晚饭后,符一坐在庭院的樱花树下,看着幸子教小狐妖们玩人间界的骰子游戏,听着源紫姬与源赖信讨论妖族的婚嫁习俗,偶尔插言几句,笑声在夜风中荡漾。
三日后返回神域,符一惯例去天照大神的神殿拜访。两位大神坐在日轮形的石桌旁,面前摆着棋盘,棋子是用神域本源凝练的光与暗,每一步都牵动着周围的法则波动。
“你这步‘雷锁天地’,比上月又精进了。”天照大神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角落,“法则的收放更自如,没有了从前的锋芒毕露,多了几分圆融。”
符一落下黑子,笑道:“还是天照大神指点得好。您说的‘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我这三年才算摸到点门道。”
两人一边对弈,一边探讨法则。天照大神将光明法则的至阳至纯之道倾囊相授,符一则分享雷劫法则中“转化”的奥秘——如何将暗黑之力化为己用,如何在毁灭中孕育生机。棋至中盘时,符一的神格突然轻轻震颤,雷劫法则与光明法则在棋盘上碰撞出一道璀璨的光,他体内的神力瞬间冲破一个瓶颈,朝着中位大神迈进了坚实的一步。
“恭喜。”天照大神抚掌笑道,“这便是‘论道’的妙处,相互印证,方能突破桎梏。”
从神殿出来时,恰逢辉夜姬带着月读大神来访。四位大神坐在雷劫神殿的露台上,看着远方的云海,聊着神域与人间界的琐事:谁家的神侍晋升了,哪处的灵脉又拓宽了,人间界的稻米收成如何……话题琐碎,却透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从容。
夕阳西下,金辉洒满神殿。式神们收队返回,雪女端来刚做好的灵谷糕,幸子缠着符一讲他当年在人间界斩妖的故事,源紫姬则在一旁笑着补充细节,偶尔纠正他“夸大其词”的地方。
符一看着眼前的景象,神格中传来契约链的温暖震颤。他想起初到神域时的步步惊心,想起与冥神决战时的生死一线,再看看如今的日常——原来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雷霆万钧的神枪,而是身边这些永不褪色的羁绊。
雷劫神域的光幕在夜色中亮起,如同最温柔的铠甲,守护着神殿里的欢声笑语。符一知道,他的大神之路还很长,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这些式神,有这份永存的羁绊,他便无所畏惧。
属于雷劫大神的传奇,不再只有征战与荣耀,更有这平淡日常中,流淌不息的温暖与安宁。